秦溯应下后,送永乐帝先回去休息。
当秦溯从大殿门口回来的时候,措不及防地抬眼,对上了秦邈的视线。
“大皇子,七皇子,逼宫谋逆,当场诛杀,其党羽,诛三族,九族流放。”
一夕之间,京城变天了。
永乐帝身体抱恙,拟禅位诏书,皇太女秦溯临朝听政,大权在握。
永乐宫中,秦溯站在殿中,垂眸而立,永乐帝面色发青,下一刻,手中的茶杯直接摔在了秦溯面前。
这是永乐帝第一次对秦溯动怒。
“胡闹!简直是胡闹!朕给你禅位,不是让你立一女子为后的!如此大逆不道之行径,你让天下百姓如何想,让百官如何想!与其等你做出这荒唐事来,惹天下大乱,倒不如朕便废了你这太女之位,外设公主府,你爱怎么荒唐怎么荒唐去!”
永乐帝被气得连连咳嗽,指着门外,撵秦溯离开,“你走!回长乐宫想清楚再来,你是要那沈小姐,还是这皇位!”
秦溯眼睛不眨地跪在了茶碗的碎片上,“儿臣都要。”
“你……”永乐帝慌乱地站起来,看着秦溯膝下渗出的血水,只觉得血气上涌,让他打了个踉跄,“起来!你是要气死你父皇吗?!”
秦溯依旧跪着,“父皇,此事后果,儿臣一力承担,若是父皇不应,儿臣这条命是父皇给的,父皇尽可以收回去。”
“你……你……”永乐帝指着秦溯,气得浑身发抖,踉跄往前走了两步,一口气没上来,轰然倒下。
“陛下!”
“父皇!”
永乐宫中乱作一团。
等晋皇贵妃等人赶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地血迹还有躺在床上的永乐帝。
“陛下乃是气急攻心,好在陛下身体一项康健,多多休息便可,并无大碍,但是亦要多多注意,绝不能再如此生气。”
太医回禀晋皇贵妃的问话,又看向坐在旁边的秦溯,“只是殿下这伤还要早早医治为好,以免留下病根。”
“殿下?”
晋皇贵妃站在秦溯面前,秦溯睁开眼。
“见过娘娘。”
秦溯现在头还阵阵作痛。
“陛下没事了,殿下还是先去处理伤口才是。”
晋皇贵妃当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秦溯做事一向有她自己的主意和章程,旁人也不好多加干涉。
秦溯应下,被赤水扶着去偏殿处理伤口。
一片静默无言,秦溯从偏殿回来后,站在永乐帝的房门前,两眼空空。
“殿下,怎么不走了?可是腿疼?”
赤水看秦溯停下来,开口询问。
“传花溪进宫,传沈丞相,沈夫人入宫。”
有了永乐帝的前车之鉴,秦溯还是先把花溪叫进宫里来稳妥。
“殿下,还是先缓缓吧。”
赤水担心地看着秦溯,此事也不必急在一时,从长计议未为不可。
“再乱能乱到哪去?”
秦溯从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这件事开始了,那就没有半途而废的时候。
秦溯主意已定,自然是谁也更改不了,将永乐帝交由晋皇贵妃照看后,秦溯往御书房而去,等着沈丞相沈夫人的到来。
等沈丞相和沈夫人到了以后,秦溯轻轻摆手,挥退了众人。
赤水等人站在门口,等得心焦,而御书房中,亦是一片寂静。
秦溯看着自从自己说完之后,便沉默不言的沈丞相夫妇,也不催促,只是等着。
“殿下这是以君王的身份同臣等所言?”
沈丞相来之前,也从未想过竟是如此荒谬之事,可是现在身处于书房之中,秦溯怎么也不可能是在开玩笑。
“不错。”
秦溯应下来,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反正自己的名声已经如此,倒不如让沈丞相和沈夫人怨恨自己,以免牵连沈奕。
“陛下可知此事?”
沈丞相只觉得四肢冰凉,如此叛经离道之举,如何使得?
“父皇已经知晓了,本宫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秦溯只说永乐帝已经知晓,却不说永乐帝否对此事的话,倒是将沈丞相夫妇二人糊弄了过去。
“臣,遵命。”
沈丞相做了一辈子忠君之臣,见秦溯已搬出君臣之别,心中痛极,也只得应下。
“沈安……”
沈夫人没想到沈丞相竟然真的会遵命,拉着沈丞相的袖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沈丞相压下。
看二老被逼成这样,秦溯也有些不忍,但是这样总比他们为女伤心,亲者离心好。
“二老回去筹备吧,圣旨不日便到。”
秦溯不忍多说,让赤水送二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