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雍朝礼仪来说,皇后无需回门,但是从太上皇之时,为表对德仁皇后的爱重,对虞家的尊崇,开创了先河。
秦溯自然也想一切都给沈奕最好的,故而也延续下来,只是这回门的礼数,又该如何?
“要不然我去问问父皇?”
秦溯想了想,开口说道。
“遣人去问便可,”秦邈看了一眼沈奕,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什么,用过膳便回宫去了。
秦溯遣人去问了回门之礼后,躺在榻上揉了揉眉心,今日她倒是有些疲累了。
沈奕也看得出来,给秦溯倒了杯茶放在手边,“子寻可是累了?”
“有些,”秦溯想起件事来,“花溪可将药送来了?安平身上可还有不适?”
“早些便送来了,花神医说是我自幼体质孱弱,经不起磕碰,用上药,过两天便好了。”
沈奕坐在旁边,此事她早便知道,自己身上只要稍用力些,留下的青紫便许久不消,看上去分外骇人。
此事也注定了,二人不可贪恋床笫之事。
秦溯握住沈奕的手,“好生养着,这几日莫要累着了,对了,今日晋太后同你说些什么?”
沈奕摩挲着秦溯的手,“说些家常罢了,许是闲来无事,同我说说话罢。”
秦溯应声,坐起来将沈奕拉入自己怀中,“安平,我有些事,应当是要提前跟你说的。”
“你说。”
靠在秦溯身上,沈奕垂着眸子听着。
“往后我应当会忙些,今日得了一卷轴,其上记载,于我图谋大业有大用处,这些时日同二皇兄等人再细细研讨一番,若能实行,便早些实行,之后征战浮梁,指日可待。”
抚着沈奕的后背,秦溯心中有数,自己往后应当是闲不下来了,难免要少陪着沈奕,“安平,你若是在宫中闷得慌,可随意出宫,只需带上橙颜等人即可。”
“好,正巧我也该忙些,嫁妆清点打理,还有先前师父交代的事,想来也是闲不下来。”
沈奕的声音听不出波动来。
秦溯当真信以为真,痛快地答应下来。
等去询问太上皇的宫人回来后,秦溯和沈奕听过后,又命人安排下去,夜色也渐深,便都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秦溯和沈奕早早起身更衣,乘了御驾,一同往丞相府去。
秦溯自登基以后,衣着便皆是龙纹深色长裙,制式不同,但多以端庄稳重为主,今日更是如此,外罩一黑底龙纹大氅,长发盘起,威仪十足。
沈奕身着凤袍,长裙委地,肩落九凤,罩银色斗篷,衬得人越发出尘脱俗,眉眼清冷。
沈丞相同沈夫人等人早已经在门口等候,各自见礼后,迎入府中。
身份都已今时不同往日,再见面也不似以往,正堂之上,秦溯沈奕坐在上位,说些客套的话,饮茶行过礼数,沈奕同沈夫人去说些话,秦溯同沈丞相说些政事。
“沈大人,朕刚好有些事,想同沈大人商议。”
秦溯昨日时间不及,再加上自己同沈奕又是刚刚大婚,贸然召沈丞相入宫恐惹猜疑,故而未曾将卷轴一事跟沈丞相商议,现在倒是正好。
二人在书房之中,就卷轴一事,商议半晌,一直到午膳时辰,沈夫人派人来请,二人才暂时停了话。
“陛下,此事需得慎重,万不可贸然行事。”
二人一边走着,沈丞相也在想刚才的事,还在叮嘱秦溯。
“朕心中明白,趁着这几日休沐,朕召诸位大臣细细商讨,不妥之处再加修改,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应当是将此人找出来才是,朕总觉得此人……似乎颇了解朕心中所想。”
秦溯眉头微蹙,此人有何目的,此举有何所图,不将此人查出来,秦溯总不放心。
沈丞相亦是赞同,“若非陛下刚才亲口所说,想要一统大雍浮梁,臣亦不敢如此揣度,但此人不仅知道,还专门就此列出几条,似乎是专门迎合陛下喜好,若是友还好,若是敌,恐怕……
不过若是敌,应当也不会专门备下这份卷轴送到陛下面前来。”
秦溯点点头,“只是朕身边了解朕想法的这几人,如果有这般主意,也不必躲着藏着,直接同朕说又有何不可?”
“怪哉。”
沈丞相也想不透了。
沈夫人左等右等,总算是看着秦溯和沈丞相二人边说边往这边走来。
“陛下,有何事先用过膳再说也不迟。”
沈夫人就看不得沈丞相整日扑在政务上的样子,却不想现在一看,秦溯也是如此。
沈丞相看了一眼秦溯的脸色,却见秦溯对沈夫人这说教般的语气非但不恼,反而和煦地应下来,同沈夫人解释一时忘了时辰。
沈丞相和沈夫人对视一眼,这两日的担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虽说以前秦溯对沈奕也是极好的,但是现在二人的身份毕竟是不同了,二人的关系也不同了,难免会有改变,却不想现在一看,秦溯倒还是一如既往。
几人一同用膳,沈丞相和秦溯也不再提政务,家长里短随意说些话。
秦溯看了一眼沈清,“沈公子倒是又长高不少。”
“清儿过了年,便有十五了,也是该长些身量。”
沈夫人回话,沈清颇有些拘谨地垂着头,并不言语。
“沈公子才学出众,日后定为国之栋梁。”
秦溯对沈清虽没见过几次,但是也多有耳闻,沈丞相和沈夫人都是书香门第,才学出众,这一双儿女自然也是青出于蓝。
更何况先前沈清闹着想要去参军的时候,还被秦溯手下的人带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