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如果’。”他顺着邵行的话说了下去,“我已经等了他四年,石沉大海毫无音讯的四年。但凡他念一点旧情,我在沈家的处境也不会那么艰难,所以就算他回来了又怎样?一个无情无义的渣男,难道我还指望他帮我脱离苦海吗?”
邵行眸光微动,因为他隐约从这番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而更令他猝不及防的是,沈祺然居然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半跪在他的轮椅前,抬头仰视着他的眼睛。
“我现在的丈夫是你,邵行。”
他伸出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在月光下熠熠发光。
“真正帮助到我的人是你,我不会以怨报德,忘恩负义。不管以后会怎样,在婚姻存续期内,我一定会遵守结婚誓言,保持忠诚和专一,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这是一次大胆而危险的投诚。
沈祺然很清楚,上辈子原主的所作所为,是邵行心中一根难以拔除的毒刺,自己的任何示好和投诚,都会被邵行当成“虚伪”和“图谋不轨”。
但他还是要试一试。
哪怕冒着被更加憎恶的风险,只要有获得一线生机的希望,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一定要试试,而不是坐以待毙。
邵行静静地看着半跪在身前的人,英俊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时间在沉默中一点一滴地流逝,沈祺然的心也慢慢坠入谷底,却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那你想要什么?”坐轮椅上的人问。
“你想以什么作为交换?”
建立在利益上的婚姻,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所谓的忠诚说得好听,其实也只是牌桌上的一副筹码。邵行对这场交易并不感兴趣,但他很好奇,沈祺然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上辈子,那个人的野心和是赤/裸裸的,权势、地位、财富……他追求的无外乎就是这些。
但现在,邵行却不敢肯定了。
肯泽和沈祺然的谈话他从头到尾都听到了,肯泽有一句话让他印象深刻——
——你变了很多,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一个人的变化真的可以这样大吗?容貌可以修饰,性格可以伪装,言行举止也可以有意识地控制,那么深藏在心底的野心和呢?
如果连源自灵魂的追求和渴望都不再一样,眼前的青年,和上辈子自己恨之入骨的那个人,还能算是同一个人吗?
邵行凝视着眼前的人,他设想了许多可能,也自认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听到对方的回答后,他的表情还是出现了一瞬的怔愣。
那个人说——
“我想要两年后,也就是离婚后,你能让我正常自由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