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衣推门而入,拿树枝卷掉屋内的蜘蛛网,从无涯境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只有女装了,哎。
他用湿衣服当抹布擦了擦炕,把抹布扔进无涯境,顺手摸了一个肉包出来。
这雨什么时候停?
荒山老林的,顾长衣有些害怕,特别是从小窗户往外看,正对上一座孤坟。
艰难地移回视线,顾长衣狠狠咬了一口包子。
顾长衣开始反省,他应该留在州府,先赚点小钱,招两个小厮一起上路。
有点想念京城,龙气旺盛的地方总比孤坟野鬼亲切。
一道黑影忽然冲了进来,速度快得只剩残影,裹挟着森寒的阴气。
“啊!”顾长衣吓得包子都掉了!
真的有鬼!
二十一世纪的青年绝对不能被鬼神打倒,顾长衣闭着眼睛,抓起一旁的树枝,对着黑影刺了过去。
老子都死过一次了怕你个毛!
沈磡闪躲了一下,把树枝从顾长衣手里截了过来,扔到外面。
顾长衣倏地碰到对方温热的手背,瞬间从吓疯了的状态清醒,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真的是活人。
沈磡想抽出手,被握得死紧。
轻浮!
沈磡心想,他过了三天才得知父亲派了狼狗过来追顾长衣,沈磡跟它交过手,那条狗鼻子极灵,生性凶猛,找到猎物心情不好就扑上去一口锁喉。
顾长衣到底是因为跟他的婚事才逃婚的,他怕顾长衣应付不来,亲自过来护送。找顾长衣实在太简单了,暗卫说她跟着穆兴文坐船离开,再从穆兴文嘴里套出顾长衣的方向,一下子就找到了。
沈磡脸上作了伪装,不怕被认出来:“放手。”
顾长衣放下树枝,“对不起啊,我以为你是鬼来着。”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半个包子,吹了吹,借着揣进兜里的动作扔进无涯境,不能吃了以后喂狗也好。
沈磡一言不发地坐到另一头。
顾长衣察觉到这人十分冷漠,不愿自讨没趣,安静地盘腿坐在炕上。
山里蚊虫多,顾长衣换衣服的时候被咬了好几个包,隔着衣服总搔不到痒处。
他干脆撸起裤腿,难以忍受地在膝盖侧边抓了抓,恨不得抓出血。
一旁的沈磡:“……”
修长匀称的脚踝不盈一握,在昏暗的土房子里像莹润的珍珠。
顾长衣恰好穿得是湖边那件红裙,沈磡眼前顿时浮现似曾相识的一幕。
沈磡抱臂看着窗外,冷酷无情地吓唬道:“京城那边有人逃婚,家里人带了十九条狼狗来追,沿途闻到荤腥就垂涎三尺,聚而攻之,你一个人赶路,肉包要么吃了,要么扔了,别带身上。”
“十九、九条……?”
“嗯。”
顾长衣无心再抓痒痒,放下裙子,握住脚腕子坐着,小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