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衣笑道:“马车太颠了,你们难道不想赶紧回京吗?骑马是什么难事吗?我顶多头一天不熟练,接下来咱们赶路不是事半功倍?”
张九被说动,马车确实不方便,只能走大路,绕个小路都不行,他和侯府的沈大对视一眼,询问对方的意见。
沈大依然和善:“就依顾小姐所言,骑马能省两天时间。”说着,他从马背跃下,将自己的坐骑让给顾长衣。
顾长衣挑了挑眉,马听主人的口哨,这是怕他骑上马跑了啊。
不过没事,他能学会就行。
张九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学,像个教象棋的二流夫子,把“马走日象走田”刻在脸上,一旦顾长衣有异动便要拔刀。
顾长衣完全无视,看着沈大示范上马,吹了声口哨,一边拈花惹草没个停歇。
没办法,无涯境太大了,而他太穷了,空空荡荡多寒碜。看见花草石头,能开花的,不能开花的,全部收入囊中,显得富有一些。
张九看着顾长衣采了一捧野花束在鼻尖嗅着,仿佛出来踏青郊游似的,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沈大:“如何,二小姐记清楚了吗?”
顾长衣拍拍手站起来:“试试。”
一学就会。
我好聪明,顾长衣忍不住自夸。
第一天还不敢跑起来,速度只能算快走,第二天就能和张九他们并驾齐驱。
刚学会就连日奔波,在第七天,后果终于显现出来。
临近京城,他们住了一晚客栈休整。
“嘶……”顾长衣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呜呜呜屁股好痛。
大腿根被磨得好痛。
他在外人面前不敢表现出来,大家都是男人,凭什么就他屁股痛!
一进房间门一关,走路立刻一瘸一拐,好像受了大刑一样。
顾长衣正凄凄惨惨戚戚地大字型趴着,窗户那里突然一阵破风声,下一刻,一个黑色人影从窗户滚了进来,带来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借着月光,顾长衣很快看见了那是个身受重伤的黑衣人,对方背着一个藤编的长方形箱子,有出气没进气。
血腥气引起了门外驻守的狼犬的躁动,一声狼嚎惊醒整个客栈。
“你是谁?”
“把、把这个交给……”黑衣人艰难地把藤箱卸下来,一双赤红的眼睛倔强地看着顾长衣,“给大、大理寺。”
“为何——”顾长衣想要再问,黑衣人支撑不住,没动静了。
门外脚步匆匆,狼犬一叫,顾家人就怀疑顾长衣跑了,全部喊了起来,脚步声近在咫尺。
风吹得窗扇吱呀拍动,今晚风声不太寻常。
顾长衣看着黑洞洞的窗口,不寒而栗,黑衣人显然被人追杀,或许下一秒,窗口就会涌进更多杀手。
他立刻将箱子收进无涯境,换上惊慌的表情,回身打开大门:“救命啊!”
房门打开那一刻,狼犬首先冲了进来,两只眼睛冒着幽幽绿光。
与此同时,窗口处出现了七八名杀手,各个眼神狠戾,刀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