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沉:“烧了一大堆灰烬。”
顾长衣:“现在把他们主子约出来,说我们的东西全烧光了,不赔偿就报官。”
镖局肯定赔不起全部,但能咬牙凑一点。后果越严重,对方凑得越多。
那镖局老板大概没想到,派人去放火,全部被抓了现行,里头还有他的管家,抵赖不了。
这哪是他赔得起的玩意儿,少主先是跳脚不承认,然后被管家打脸,再是卖惨自己没钱,要命一条。
赵沉阴着脸:“我初来乍到,各退一步,损失共担,当买个教训。你赔我一千两作罢。若是一千两你也拿不出来,哼,我也不是好惹的。”
“一千两?”镖局老板皱眉,若是只有一千两,他变卖祖产,也能堵上这个窟窿。
一万两他是真赔不起,宁可死了也不赔。
顾长衣精准掌握他的心理,先吓唬一通大的,再报出双方能接受的价格,镖局老板沉默半晌,咬牙同意了。
顾长衣没要这一千两,让赵沉给昨晚救火的兄弟们一起分了。
暗卫也收到了救火补贴,心情复杂。
处理完毕,顾长衣让赵沉去补货,自己则在仓库里走走看看,考虑怎么加个防火防水的措辞。
他脑海里一直打算着防火细节,忽地没注意脚下,踩到了一个大坑。
昨晚他让赵沉烧东西假装火没灭,赵沉搬来了一堆草木,正好有一部分堆在了一个坑里,被烧得七七八八,蓬松的灰烬堆在坑里,把原来的坑里防小偷的铁刺陷阱都掩埋住了。
沈磡猛然想起这下面的铁刺,再也顾不得什么,猛地从屋顶飞下,一把抱住了往坑里栽的顾长衣。
他心跳如擂鼓,直到抱住了顾长衣才如获新生,额头都是冷汗。
千钧一发,就算身手灵活如沈磡,也来不及再蒙面。
两人面面相觑。
顾长衣一栽一拉,天旋地转,有点反胃,下意识捏住了沈磡的胳膊,强忍这一次反胃。
隔这么久见面,一定要体面。
接下来沈磡会说什么?
躲了这么久想好怎么解释了?
他要站着听,要面带嘲讽的微笑,淡定如山地听前夫狡辩。
顾长衣设想了一副完美面具,无奈越是想忍,愈是有了反效果。
他剧烈呼吸着,明白自己大概是体面不了。
不行……他不能在沈磡面前失态,这不让对方抓住了小辫子,以后还不得拿这件事说上个五十年——
“跑什么?你离开我就是为了过这种生活?在我身边不是好好的?”
放屁,他岂能被这样冤枉!
顾长衣放开沈磡的胳膊,转过身去,想用背影稍稍掩饰一下狼狈。
这副样子落在沈磡眼里,却是那句——看见你会气到流产。
求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沈磡六神无主,理智和冷静全面崩盘,事情来得太突然,他完全没想好开场白,忽然间他看见赵沉和赵默兄弟,一个荒诞的念头慌不择路地挤到了喉咙口——
“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