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异样的世界,两双眸相对,彼此外红尘里再如他人,如斯如画,满堂华彩竟不及她们三分风华,饶是祁玉华并非初见,也是看得回不过神来。
再见那澹台烾凤,她自路子归出来后就神色大变,双目定定的看着路子归,竟也仿佛是痴了。她随身的侍从见主子受辱,已经面色森寒,上前几步,握紧了拳头。一众君卿命夫们有些胆小的,已经煞白了脸,开始发抖。反倒秦太后端着酒杯,看得饶有兴味。
“启奏太后。”一宫侍入殿跪道,打破了一殿的诡异寂静,认得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内廷总管,看戏正看上瘾的秦太后暗叹一声可惜,也顺势出声收拾局面,接口道:“平身吧,何事?”
赵公公谢过太后躬身道:“皇上听闻得康擎世女身子不好,现召了御医在永明殿,请世女过去。”
秦太后挑挑眉,心里冷哼一声,转而又笑道:“也罢,太平你这身子是得让御医好好瞧瞧了,别让皇帝等着了,赶紧去吧。”
太平谢了太后,也没另外多打招呼,牵了路子归随赵公公离去,原本以为澹台烾凤必然不肯轻易罢休,要大闹一场的,岂料她竟没有多说什么,摆手让侍从收敛了,径自转身坐回了位子,笑道:“抱歉,是烾凤莽撞了,太后千岁,康擎世女倒真是一副名士脾气呢。”
秦太后举举酒杯也笑道:“公主客气了,多担待才是,太平那都是小孩性子,给宠坏了。”
澹台烾凤喝干了一杯酒,若有所指的道:“刚才可是康擎小王君么?倒是一腔深情呢。”
秦太后的眼睛躲在暗处隐讳的闪了闪,微笑道:“定亲了,日子听说也选好了,没几月就要成亲了,太平身子弱,子归向来紧张些,都是不懂事的孩子,冒犯公主了。”
子归,子归么……
澹台烾凤转了转酒杯,哈哈一笑:“哪里,太后千岁不怪烾凤鲁莽才是,皇帝陛下如此体恤下臣,让烾凤好生羡慕,莫怪人家说是千古圣德之帝。”
羡慕什么?你家皇帝是你娘,你娘虐待你了?姒国皇帝怎么想的,怎会让这么一个莽撞的黄毛丫头跑来求亲?秦太后陪笑两声,既然人家大方不计较,他也乐得装傻,击掌重起了歌舞,几句官面话把话题岔开了去。
争端
大姚帝都,“子夜”后院——望尘亭
明缘点燃亭右侧灯柱上的蜡烛,太平的身影隐隐灼灼的从黑暗里露出来,她正盘腿坐在亭中长椅上,双手分开搭亭栏上,头也昂靠在亭栏上,双眼凝视着头顶黑暗。
“太平,你有心事。”明缘说的是肯定句。
太平收回手,放下腿,侧身让明缘给自己披上斗篷,又将头靠在明缘肩上。
“姒国公主求亲,太后准了。”
明缘没有说话,这事已召告天下,大家都知道了。
“我知道这事与我无关,可是,明缘,我心里很不舒服。”
早知道姒国公主求亲的事了,太平一直没放在心上,本以为这婚事绝对不可能,却闹不明白怎么就峰回路转的居然答应了。
天家无私事,他是皇子,他享受着皇子的荣华,理所应当承担起皇子的职责,可是,那个男孩,心如水晶一样清澈的善良的男孩,她希望他可以幸福呢,即使不幸福也希望他可以平静生活,千里塞外,背井离乡,陌生的宫廷里绝不会再有将他呵护得跟水晶一样父姐,宫廷争斗如此残酷,举目无亲的境况,他以后的日子该是何等的颜色?
“每个人都要自己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寄希望于别人那是愚蠢而无礼的,太平,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让花自己选择,什么颜色,什么形状,何时开,哪怕顷刻间风吹雨打去了,也是自己的因,自己的果,无怨悔。”
明缘合掌念了个佛号。
太平苦苦的笑,自己终究也不过只是个这样的人,纵使怜惜,也仅是怜惜而已……
“我明白,明缘,我明白。”
只是这难受的心却不能如讲道理那般说得简单干脆。
明缘摸了摸太平的头,轻揽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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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