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回房睡觉的时候,发现长椅被搬到了外间。而马文才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说是自己父亲问起来,他暂时是敷衍过去了,但要是时日长久,难免不会被人察觉。梁月淡淡地看着他,道:“所以啊,我早就让你不要把长椅搬进内室的。”
梁月虽是语气带着几分抱怨,但好歹没造次,不曾闹出动静,依了马文才的意让他睡在床上。夜间马文才颇是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虽隔着一叠的书,但还是惊动了梁月。
“文才兄,你吵到我了。”梁月支起身子,趴在书上,迷迷糊糊地看着另一侧的马文才。
马文才见梁月终于理会他了,倒是来了精神。睁着一双格外有神的眼睛看着梁月:“反正明日是七夕,书院休假,晚睡一些也无妨。”
梁月有气无力地道:“……就算明天放假,现在也没事情做,为什么不睡觉?”
“……你……”马文才欲言又止,“你之前做的那个荷包那么丑,后来可有练过针线?”
大半夜的居然问这么无聊的问题!被打扰睡眠后,还发觉对方打扰你是因为一个很无聊的原因,梁月也有些烦躁了,蹭的一声躺下后,将被子蒙在脑袋上,道:“我现在不要和你说话,我要睡觉!”
马文才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钩子,眼底却是一派温柔。
——小月大抵是害羞罢。想想明日能收到她亲手绣的荷包真是……有点睡不着。
带着这样的想法,马文才倒也是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起来,马统就进门通报,说是山下传来了消息。马统这次倒是乖觉的很,没有大大咧咧地说出来让马太守的亲随听见。马文才嘴角一勾,忽的半阖起眼眸,眼底尽是阴霾:“马统,你最好记住你的主人是谁。这次的事情要是办砸了,你也就没必要站在这里了。”
“小的不敢,小的就听少爷一个人的。”他这不是来将功折罪了嘛?
“文才兄,马统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才会告诉马伯父的。”梁月心道,马统其实对马文才还是很忠心的,除了这次的事情有点不厚道。再说了,之前马文才掉下断崖,马统天天去断崖下找人,在书院门口等人,那都不是假的。要不是对马文才忠心,而且还有主仆之情,马统没必要这么做。马文才自然也是知道的,否则按照他的性子,早就处置了马统。
因为周家那边传来了消息,梁月就特别心切地想知道具体情况。正好今天放假不用上学,她便想着去山下一趟。马文才也表示自己要一起去,梁月问他不用陪着马太守吗?他倒是回绝的干脆,说是马太守现在大概和山长聊人生聊理想,自己下山的事情知会他一声即可。听罢,梁月也不再多发表意见。
两人整顿好出门了,却在宿舍区外见到了王兰姑娘。
“越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王兰姑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两腮更是粉嫩粉嫩的,好不娇羞可人!梁月心里一动,赶紧与王兰到一旁去了。王兰羞怯地给梁月递去一个香囊,梁月接过,有些好奇:“兰姑娘,你这是?”
王兰赶紧道:“越公子,你与荀公子向来交好。我可不可以麻烦你将这个香囊转交给他?”
“原来是给巨伯的啊!你放心,我立刻就拿给他!”
王兰福身谢过,似乎有些害羞,很快就走了。梁月这才后知后觉地拿着香囊,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我身上没有带香囊的事情,兰姑娘又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给我送香囊,还好没说出口,不然就糗大了。”既然王兰姑娘相托,梁月决定,自己先去把香囊送给巨伯,然后再和马文才下山去。
和马文才说明了原委,梁月用手细细抚过香囊上的兰花,感叹道:“兰姑娘真是心灵手巧啊,这兰花绣的却是高雅脱俗的很。”这么精致的香囊,送给荀巨伯……额!梁月忽然想到里面的不寻常的意思,古代人送东西,尤其是男女之间送东西,意义不平凡啊!梁月睁大一双美目,问马文才道:“文才兄,这个……香囊什么的,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马文才原本有些不耐,此刻听了梁月的话,脸色更是怪异了,道:“你……不知道?”
梁月一拍自己的脑袋,傻笑道:“我早就看出巨伯和兰姑娘有些意思,居然一时不查!真是……既然是定情信物,那我们赶紧给巨伯送去!”
马文才哼了一声,道:“你倒是有兴致为别人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