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歌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但实际上也不过才过去半分钟罢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几分屈辱和愤怒,即使他努力压抑,依然无法完全遮掩。
“我觉得,”时景歌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爷爷说得对。”
“不过李嫂我就不带了,给我妈留着吧。”
“天色不早了,我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
时景歌挥了挥手,“拜。”
说着,他大踏步地往外走,就像在逃跑一样。
丁羽西使劲掐着自己的掌心,才没让自己爆发。
而时家老大还不肯错过这个好机会,阴阳怪气道:“这孩子,怎么跑得那么快,都不给长辈道个别。”
“还闹上脾气了不成?”
刹那间,丁羽西两口子对他怒目而视,就是赵云雅,都瞪了他一眼。
时老爷子都懒得理会自己这个蠢儿子,“愣着干什么?散了吧。”
“小荣,”时老爷子对时景荣招了招手,“过来。”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丁羽西一夜都没睡着,眼睛发红,心里更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老二握着她的手,低低道:“对不起。”
“都是我没本事,让你们娘俩受这个委屈。”
她仰起头来,好一会儿,才愣愣道:“我知道这不能怪你,但这个时候,我还是很怨你,怎么办?”
“应该的,”时家老二抱住了她,“我是你老公,你不怨我,还能怨谁呢?”
她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眼睛渐渐地红了起来。
而一大早,丁羽西的房门就被人敲醒了。
她哑着嗓子问道:“谁?”
“……有您的花需要签收。”
花?
丁羽西楞了一下,陡然想起了什么,她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利索,压着时家老二一起,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别人越是想要看她们笑话,她们越不让人看!
丁羽西下了楼,来到大门口,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手里抱着一束花。
与昨天时景歌送给她的那束花一模一样。
“您、您是丁羽西女士吗?”万逸江脸颊微红,有些磕巴地问道。
丁羽西点了点头。
万逸江将花束往前送了送,“这是时先生为您预定的花,请签收。”
丁羽西低头签上自己的名字,问道:“这是他什么时候定的?”
“昨天下午,”万逸江抿了抿唇,想到那个别扭又温柔的男人,忍不住想要为他说几句话,“他说,他和他母亲吵架了,想要送母亲一束花。”
“他不是哄他母亲,只是晚辈嘛,总是要为长辈让步的,这是晚辈的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