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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目的能够再单纯一些,那多好,这样,她会觉得欣慰,这样,若是他以后告诉她,他想要这天下,以她的心机,只怕也能为他谋算得八九不离十。

这一刻,突然想起那曲半仙的话——

即便是偶有龙游浅水的窘境,也只不过是一时之困罢了。

真的是这样么?

一时之困以后呢?

走出了桎梏,她能够看见的是什么?

权倾天下,袖卷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些,于她而言,真的有所谓的吸引力么?

她不是男人,男人有野心,吃饱喝足,便会兴致勃勃地思索策划着如何征服天下。她不过是一个女人,前一世活了二十多岁,还未成婚姻的正果,这一世活到如今,又是二十年了,算一算,也该有四十岁上下了。

四十岁的女人渴望什么?

回答这个问题需要相当的生活历练,她说不清,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很清楚,自己如今渴望的,不过是一个温柔的怀抱。

没错,她承认自己就是这么肤浅,就是这么俗。至少,她还没有笨到去渴望所谓的爱情。

爱情是什么?

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她写过那么多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她笔下的那些男女主角总是爱得死去活来,可是她却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不明白爱情究竟有着怎样的吸引力。或者,确切的说,她并不曾经历过那所谓的爱情。

所以,她从不觉得虐死恋人中的一个对另一个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她也从来体会不到男主或者死了,对于苟活人间的那一方,将是怎样的致命打击。

蓦嫣无力地靠在聂云瀚的身边,闭上眼,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被他给吸光了血。

要是眼前这个男人没有那么多企图,那么,该有多好,至少,她还可以欺骗自己,他对她的这一番情意,也比拟得上那千古传颂的所谓爱情了。

爱情,说到底,不过是狗屁!

聂云瀚睁开眼,见蓦嫣又昏睡过去了,兀自抿抿唇,将嘴里的她的血给吐到地上。

那殷红的血在湿软的泥地上,混合着浑浊的泥泞,像是裂开了一个可怕的伤口,显得很是触目惊心。

没错,他现在的确是在发烧,但,还没有烧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刚才,她咬破自己的手指,拿血给他解渴,这样的举动的确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于,他的嘴里还残留着她的血的味道,腥膻,却也甘甜。

看着她指尖那缓缓流血的伤口,他更加迷惘了。

好一会儿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伸出手,趁着她昏睡之际,解开了她的衣襟,撩起了她的裙摆——

原来,她尚是完璧。

那么,也就是说,萧胤与她之间并没有苟且乱仑的奸情。

看来,他被误导了。

亲自验证而得知了这个事实,聂云瀚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突地一下就轻松了起来,像是一下就卸除了背负已久的包袱。

打定主意之后,他咬紧牙,忍着剧痛,将自己那脱臼的腿骨硬生生掰回原位,尔后,便将自己的外衣撕成布条,结成一条长长的绳索,将蓦嫣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胸前。

萧胤那帮家伙也不知是在干什么,竟然这么半天还没找到这断崖之下来。趁着如今神智还有一丝清明,他应该是可以顺着断崖攀爬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