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鲸吞与蚕食并用,这才是真正的帝王手腕!
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思想先进到了这个地步,怎的不让她另眼相看?!
那一刻,蓦嫣也终于明白了,萧胤为什么要悄悄地将国库里的钱财洗到自己小金库一般的“钱庄”里了。
他恐怕是早就有了这出了京师之后便数月不归的计划,为了以防殷家在京师突然起兵夺宫,便早早地把国家的财政大权紧紧握在手里,使得殷家即便是想造反,也没有办法。再说,就算殷家硬着头皮夺了宫又如何,要钱没有,要兵也没有,只有那空壳子一般的皇宫内院和文武大臣。而那些大臣里,有半数以上是萧胤时任东宫时和登基之后一个一个提拔擢升的,不能为殷家所用,杀又杀不得,根本等同于是个不讨好的烫手山芋。
如今,萧胤只要顺利借由她得了青州的兵权,就可以随意呼风唤雨了吧?
看着这个自己倾慕的男人睿智的眉目,迷人的侧脸轮廓,蓦嫣心里的恐惧又浮了上来。
这是一个胸怀大志的男人,感情于他而言,究竟能占几分几厘的比重?
越是对他敬佩得近乎满心崇拜,蓦嫣心里的不安就越为明显,越是发现他非同一般的心思与手段,蓦嫣也就越觉得没有安全感。
当一个人习惯了谋算,那么,他会用几分真心来对待别人?
更何况,这个“别人”不过是一个需要倚靠着他的鼻息才能存活的小女人。
更何况,这个“别人”是他明知已经在感情上对他无法自拔的小女人。
更何况,这个“别人”只是一个小女人,而他的一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蓦嫣心中有思量,只觉得在那营帐里呆久了很是胸闷气短,便知会了萧胤一声,并承诺绝不会随便乱跑,便到营帐外头等候。
毁木措也在营帐外头,那受了打击一般傻头傻脑的沮丧模样,总是能令蓦嫣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就变好。其实想一想,一向骄傲的他应该很气闷吧,不仅被人设计,被人陷害,输得一塌糊涂,恐怕至今也还没有猜透“凌青墨”的真实身份。
谁让他要开罪萧胤?
算他倒霉!
毁木措远远地站着,好一会儿,看到蓦嫣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才阴沉着脸走上前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蓦嫣。如今,他已经知道蓦嫣便是大汉卫王府的昭和郡主,似乎算是寻到了一点线索。他思索了一会儿,从腰封里掏出一个东西,在蓦嫣面前晃了晃:“小黑,你看这是什么?!”
看到那个神秘的东西,蓦嫣眼前倏地一亮,惊喜非常,伸手便要一把夺过来:“这是我的白玉珏!”
没错,毁木措手里拿着的,真是当日萧胤予她的白玉珏,只不过,逃亡之时,她忍痛在梁马城的当铺里当了它,如今,却也不知怎么会辗转落到了毁木措手里。
“你想要?”见她那急切的模样,毁木措觉得自己总算是在她面前扳回了一点颓势,棱起一边眉梢,显出了一分洋洋得意的神色,就连那明知故问地嗓音也微微扬起,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
“废话!快把白玉珏还给我!”见他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蓦嫣也顾不上什么郡主仪态了,眯起眼伸出手去,压低了声音,努力摆出一副阴狠恫吓的表情,压根就忘记了自己方才偷了别人的马却还耀武扬威地模样:“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