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
那张纸显然曾经折成很小的一叠,但是又重新摊平压直过。
上面第一句是“锦瑟无端五十弦”。我的记性不算太好,可是也绝对不是今天事明日忘的烂记性。这首诗我印象很深,因爲,这是我在冷宫卖的最後一首诗。
来接诗的,不是宫监,可我也没有看见他的脸。
“库银的事,原是朕没有想到那麽多。刘福借机将库银亏空的事扯上来,令你……”
啊啊啊!
我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原来那个库银还真是他给我的!
这个人……
原来我挨打还有他的份在内!
他伸过手来握住我的手:“朕随裴德去看你,你形容委顿,憔悴不堪。虽然你陆陆续续卖过不少字,可是依然被逆境所困……”
我磨著牙,说的好听!可是看看你做的那些个事情,哪一件是真的爲我好了?
“原来我曾经想过,留一位没有什麽背景,不致引来外戚之祸的女子在身边。可是……我身边并无可以与我并肩站立的人。或是眼界浅窄,心地狭隘,又或是心计深重,别有用意。况且,女子在这宫中,要守多少规矩,就算是一个英气勃发的女子,被一重重的宫规约束,上有太後,下有内房,三宫六院多少女子争嫉……朕想过立一位侍君,而这时,恰好遇到了你……”
我心里也明白,但听他说出来,还是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早猜到他是这麽想的。
不过还是不知道他爲什麽要……
他喝了一口茶,眼光垂下去:“大礼那天晚上……本来并不想,但是……”
我脸上一热,急忙摆摆手:“那个就不说了。”
皇帝握著我的手却紧了一紧:“那晚是我燥进,对不住你。”
我脸简直要烧起来一样。
我,这个,说话就说话,爲什麽一定要扯到那件事。
皇帝的紧握的手有些抖,好象,也在紧张似的。
爲什麽呢。
心里突然冒出疑问。
爲什麽这麽久都没有坦诚相告,偏偏今天把什麽都说开。
是出了什麽事?还是将要出什麽事?
而且……他的概括能力太好,三言两话把所有事都一带而过。
总觉得他说的太简略了,好象略过了所有过程,略过了……一些我不明白,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明白的重要事情。
试探著问:“你是不是……有什麽决定?”
皇帝的手在桌角轻叩,很有规矩的声音。
然後我听到他说:“上一次没有同你商量,立你爲侍君。这一次,朕问问你自己的意思。”
我看著他,然後听到他说:
“白风,你想不想做皇後?”
我想我是听错了,要麽就是皇帝说话口齿不清。
居然听到皇後两个字。
“咳,皇上,你……”
“白风,朕想让你做皇後。”
“我,我是男的。”一句话说是结结巴巴,皇帝微笑着:“是,朕也知道,你不是女子。”
我噎了一下:“可是,皇后是女的!”
皇帝很无辜的说:“那是别人的皇后。朕还没有皇后,你要当了,皇后不就是男的了。”
我又被噎一下,这一下比刚才那一下还狠,愣了一愣,眼睛四下里看看,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嘴里灌。可是杯里居然一滴水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