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道:”不成。要想短期之内让你再次将流花功练到顶,这里不行,旁务太多,极易走火入魔。”
我啊了一声:”那,我们另找个地方?”
他看看我,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我看看外头:”天挺晚的,您今晚先在这儿歇下吧,雨好象比刚才小点儿了。我叫人给您收拾间屋吧。”
他站起身来,如玉树临风般立在我身后:”今晚就走吧。我有安静的所在,离此处也不算远。”
”这么快?”我略有些不安。尽欢当不了家,姚钧不在。我再一出门,岛上没有说话掌事的人了呢:”等姚先生回来吧,再说,今晚尽欢也不在,我也没法跟他说一声。”
苏教主脸上神情冷漠寡淡:”不用很久,他们也都不是孩子,你留张纸条说一声吧。”
我想了想,点头说:”好。”
写了一张字贴,压在砚台底下。
苏教主这个人虽然太冷,可是一看也就知道这人太骄傲,他要杀人,一定是那种明刀明枪的,偷鸡盗灶连坑带骗这种人是不屑为之。再说,他要杀我,照头一下就行,不用费劲巴拉把我骗出去……
出去的时候我想了想,摸上钱袋,还有两件衣服,最后揣上一把伞。
苏教主两袖清风,比照一下我,提著小包袱,背小雨伞,真是够小家子气的。
他伸手托在我的胁下,轻声道:”走了。”
我只觉得那只手温和有力,和他冷冰冰的语声不同。
身体腾空而起,轻飘飘的似无物沈淀。
我的轻功略有小成,提气换气尽量让自己不成为他的负担。
不过后来发现根本不必考虑那么多。苏教主的功力实在不是我可得窥一点半点的。我都没听到他换气吐纳,可是一纵几十丈,脚尖轻轻点一下湖面,便即向前纵。
晕……真崇拜。
要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我倒真想拜倒再认一次师。
我最强的一次是掠过十丈水面,其间三次落下,点在浮萍直荷上。姚钧当时点头赞许,说这”燕子三抄水”我已经颇得精髓。
现在和人家一比,简直是云泥。
秋风秋雨拂面而来,凉意习习透重衣。
擡起头来望天。
这种经历可能下辈子也不会再有了。这种功力,自己大概一世也练不来。在广阔似没有边际的湖上,似白云般轻盈的掠过。
也许,现代的滑翔翼,近似这种感觉。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我深吸了一口气。
无论这个苏无生对以前的宁莞好不好,现在的我,一点都不讨厌他。
长衫吃透了风,向后猎猎作响的卷去,苏远生的长发在风中摆荡,有一丝在腮边反复擦过,那种淡淡的痒,说不出来,又抹不去。
有种清冷的香气,似真似幻。
不知道为什么,夜晚的,落著细雨的湖上,我不能自控去想。
过去。
龙成天,明宇。
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