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是可以离开的,但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你以为必然的,却常常并不会发生。
“千岁?”背后有人小声提醒。我回过神来,慢慢站起,下面的人又呼拉拉跪一地,只看到许多头巾和后背,谁是谁分不出来。
等我扶着小陈的手出了正殿,脚就已经软的没法走路了。
身体象抽去了骨头一样倒下去,似冰山遇火时的情形,一瞬间就倾塌融化。
“小竟……”
“能听到么?”
能听到……只是,看不清。
还有,很冷。
“……我要截住你的四处经脉,这样可以延阻寒气蔓延……会有些痛……”
我疲倦的想抛开这声音,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听起来象姚钧,象苏远生,象龙成天,象尽欢……
又谁都不象。
身体好象慢慢热了起来,但是心头那一点象针尖般大的地方,温度却在不停的失去。
冰和火轮番的倾倒在我身上,一时间汗如雨下,一时又冻得牙关格格响。
“小竟……”
四肢渐渐回暖,胸口却冰冰凉。
经脉似乎被冻住了一样,真气一点也感觉不到。似乎……除了这个,也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团茫然的黑暗,手动不了,不然,我可以抬起手来试试,是不是伸手不见五指。
渐渐声音回来了,听得到鸟啼,空气中有很清新的味道,是一早了吧。
心里其实很明白,不是天黑了,是我看不到了。
突然觉得很好笑。
一直拖拖沓沓的不放弃,只是想着能再见一次就好了。
结果弄成现在这样,就是他来了,我也见不到。
“小竟。”
我没听错,是苏教主的声音。
“……”
我明明是张了嘴的,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手被轻轻握住,很柔和温软,我能分辨出来,这是孟觉,他轻声说:“刚才给你封截经脉,气穴鼓荡,所以暂时看不到,也不能说话。”
孟觉的手松开抽走,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没有底,反手去握,却握到了另一只手。
“小竟。”
这次是龙成天,我知道。
似乎平时远没有那么灵敏,那么清晰的感觉,看不到东西之后,却变的清清楚楚的。
“要喝水吗?”
不说不觉得,他这么问,真觉得渴了。
杯子递到唇边,很小心翼翼的。我喝了满满一杯,轻轻点了下头。
那会儿真气乱冲,头昏脑暗的时候,还以为听到了明宇的声音。
想不到是苏教主。
他怎么会进来?孟觉没出去么?
他们把话说开了吗?
“你休息一会儿,我就来陪你。”
龙成天将我慢慢抱起,放到一张柔软的床榻上,不是宣德宫的床,这张床窄了一点,但是铺陈的更厚软。
我不知道是谁的手替我擦了身体,换上干衣,多半是小陈。只是他不出声。
动作很轻巧……应该是他吧。
问也问不出口,也许是在宣德宫偏殿一隅的养气堂,这里室小偏暖,比正殿那边还要静的多。
我记得这里也有张很舒服的床,曾在这里睡过几次午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