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林地,层层叠叠深浅不一的绿色扑面而来。不过因为是谷底,终日见不到太阳,林地间,甚至包括构成这林地的树木都是喜阴的植物。
抬头向上望去,一侧是两人刚刚坠落的山崖,另一侧虽然不是绝壁,却也是坡度陡峭,高耸挺拨的山峰。湛蓝的天空只在头顶露出巴掌大的一小块。
这谷底可真深,水寒不由撇了撇嘴。再去检查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风清扬。手,手臂,头骨,胸骨,肋骨,双腿,双肌……一路检查下来,风清扬身上虽有数道刮痕,骨头倒都好好的。皱了皱眉,水寒想了想,便把手从风清扬身下厚厚的落叶中穿过,手指从颈椎至尾骨一路摸下去,感觉到他脊柱并未受损,水寒才放下心来,右手的三根手指探上了风清扬的脉门。
秀气的眉毛,未来得及完全舒展就又皱了起来。好严重的内伤,筋脉尽损不说,就连丹田之内也一点内力全无。原来如此,所以才会在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跳崖么?水寒到多少有些明了风清扬为何会那样毅然决然的纵身跃下。
虽然这内伤也不是治不了,可是……看看四周,这里显然并不适合疗伤。虽然没有骨折的情况,可是如果随便移动又难免让本已混乱破败不堪的经脉再次受损。只能就近安顿下来。有些发愁的看看四周,除了高大的树木外再无其他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
犯愁的蹲在风清扬的身侧,水寒再度郁闷。虽然暂时救下他了,可是依照他现在内伤的程度若不马上疗伤就算是运气好他能活下来,今后也会成为一个废人。
踌躇间水寒忽然想起,刚才下落时那道忽然凹陷下去一块的岩壁,也许那下面会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就算没有背靠了山崖总比现在这样无依无靠强上很多。
想毕,水寒便重新掏出刚刚放回到靴子里的匕首,掠上附近的一棵大树,砍了些手腕粗细的树枝下来。又扒了些树皮,去了外层粗糙干硬的表皮,留下纤维拧在一起当作绳索用,用那些树枝绑了一副担架,把风清扬弄上去后,拉了那担架往悬崖下方去了。
悬崖最下方向内凹陷了数丈高两丈深的一块岩壁,岩壁最内侧竟然还有一道两丈多高,丈余宽数丈深的人字形的山缝,山缝两侧的岩石多少有些扭曲变形,多半是地壳运动的结果。见那山缝四周的岩石还比较结实,并无坍塌的风险,水寒便把风清扬放在山缝外,独自一人进去查看了一番,
看里面虽有些潮湿却并没有什么毒蛇毒虫之类的东西在里面,便重新砍了些树枝垫进去然后才把风清扬移过去。
塞了颗云锦天给的逍遥宫秘制的疗内伤的丹药在风清扬的嘴里后,水寒便在山缝外面清理出一块空地,然后捡柴生火。有佣兵营中所学的野外求生技能的支撑,这些事情水寒做的轻车熟路。看那堆篝火哗哗啵啵的燃了起来,水寒才拍拍手长出了口气。
哪想到两只手才拍到一起,水寒一张清秀的小脸就皱成了苦瓜。刚才忙忙碌碌的并未注意,现在闲下来,两手的手掌上忽然就火辣辣的开始疼。
把两只手摊开,看着自己一双小手一片血肉模糊,小嘴就咧的更难看了。虽然有佣兵求生的知识,这双手却还是一个孩子的手,多少年来又不曾干过粗活,白嫩嫩的,自然禁不住他这般折腾。
好在离这山缝不远处的山壁边上有一个小小的泉眼涌出形成了一汪潭水。水寒重新整理了一下岩缝前那堆篝火,免得火星溅出来燃了悬崖下的这片树木。随后就奔了那潭泉水去了。
把双手浸在冰凉的潭水内,手上的不适顿时去了不少,清洗了手心上的伤口,拿银针挑破了磨起来的血泡,见自己那身水色长袍的衣角蹭上了不少的污渍,便宽了外衣,浸在潭水里,洗了上面的污渍和风清扬喷溅在他衣服上的那些血污。
随后才给手掌上了止血消炎的药粉,撕了里衣的衣襟抱了双手,拎了外袍回到山缝边上。
把回来路上揪了的两把驱虫驱蛇的药草扔进山缝,在篝火边上支了两根杆子晾了外袍。做完这些,水寒已经筋疲力尽,便靠了岩壁的一角打起瞌睡来。
风清扬再次苏醒的时候已时近傍晚,因为头顶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天空,所以谷外虽然还很明亮,这谷内却早早的黑透了。
所以风清扬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便是山缝外那堆明亮的篝火,和篝火边上打盹的少年。
那少年微蜷了身子,一双抱了绷带的手抱着一个水色的单间背包,靠在篝火边那堆半干的木柴上,一套做工精细考究的月白色里衣服服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