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清醒了。”齐清张张嘴刚想要回答红叶的话,一个清亮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紧接着一身水色广袖长袍,十六七岁的少年迈步进来。
话给打断,齐清便收了话头和屋内人一道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待认清了那进门的少年后,身子先是一震,紧接着便往撑了身子要下床。却不想慌乱间原本要迈下床的一只脚给床上锦被绊了一下,咚——的一声整个人便从床上栽到了轩辕静的面前。
“喂……你……”轩辕静本是掉转了身体,看向进门的水寒的,并未注意到齐清的动作,待听到这声响后再回头齐清已经掉到了地上。见他额角上竟给自己坐的太师椅磕破了,轩辕静忙站起身来想去搀他起来。哪想轩辕静的手才抓到齐清的手臂上,就被他一把甩开。
“少庄主——”齐清一把甩开轩辕静的手臂手脚并用地冲着正往屋内走的水寒爬过去,“少庄主,我可找到您了……求您……求您替我齐家三百一十六口报仇雪恨。”说完齐清便一个劲地冲着水寒磕头,额头一下一下地叩在地上发出一声一声的钝响,转眼间齐清额下的青砖上便渗了一片血色。
呃……这是怎么回事?原本往床边走来的水寒给齐清跪着拦了,便停了脚步,低头看看不住地向自己磕头的齐清后又抬头看看有些惊诧地立在床边的轩辕静,脸上现了些迷惑。
“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嘛!”原本也因为齐清的表现呆住了的夏荷听到额头敲击地面的声音忙拎了裙角两步奔过去,伸手便拽起了齐清,见他额头上已经是血肉模糊,秀气的眉毛立刻皱在了一处,伸手从袖口内抽了手绢出来,按在他的额头上。
“少庄主,求您,您要是替我家报了仇,这辈子,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都心甘情愿。”齐清人虽然给夏荷拉起来,双腿却曲着不肯站起来,抬着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含着泪花错也不错地看着立在身前的水寒。
“你先起来。喜子,你去打盆水,给他清理头上的伤口。”水寒转头命令跟在自己身后进来的喜子,说罢见齐清还想说什么忙又加了一句,“先把伤口处理了,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说完水寒看了看满脸不解的轩辕静和紧皱了眉毛的红叶后,水寒撩了长袍的前摆来到床边,坐到了那张轩辕静曾坐的椅子上。
水寒这般说了,齐清也就不闹了,乖乖地站起身来,跟着夏荷重新坐回到床上。
清理了齐清额头前和额角上的伤口,又上了止血化瘀的膏药,一切收拾停当,水寒的手指便搭到了齐清的手腕上。
觉察到他的脉象虽然有些羸弱,却比刚被抱来时好上很多水寒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挂了抹微笑。
移开扣在齐清手腕上的手指,水寒低头整理身上的长袍,再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齐清时脸上便现了抹郑重,“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你是不是铸剑山庄少庄主?”齐清未回答水寒的话。
这刚才一口一个少庄主叫得撕心裂肺的,这会儿才想起来问人家是不是少庄主,孩子果然是孩子。立在水寒身边的轩辕静忍不住翻了一个毫无气质可言的白眼。
“是。我就是铸剑山庄少庄主段水寒。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确认了水寒的身份,齐清张了张嘴,“我……”太多的事情想讲出来,太多的话要说出来,给水寒这么一问,却忽然全都绞到一起,拧成一团,仓促之间理不顺也分不开,齐清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先说什么好了,接连我了两次之后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呵呵,”见齐清有些着急,水寒嘴角又向上扬了扬,“不然就我问你答吧。”
“好。”见水寒并未因为自己未说出话来不悦,齐清便松了口气,坐正了身体等水寒发问。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父母是谁?”
“齐清。惊州人,我爹是惊州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