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柊扶额:“……好吧,可以做记号,最好用铅笔。”
尹谌合上笔记:“放心,我不会乱涂乱画。”
唐柊松了口气,双手交握于胸前,真诚祈祷:“好人一生平安。”
交易结束,尹谌以为就此分道扬镳再无瓜葛,谁想唐柊做生意如此周到,以实惠的价格给出了优质的商品还不够,紧接着又主动提供售后服务。
周一大课间恰逢国旗下讲话,整队的时候唐柊从前排钻到队尾,就为了提醒尹谌把拉链拉上,告诉他敞怀有极大概率会被罚扫操场。
下课尹谌去小卖部买水,唐柊跟在后面,鬼鬼祟祟地提醒他不要买小卖部的烟,说基本上前脚刚买后脚教导主任就找上门来了,效率再高点不出半小时家长就被请到教务处了,一逮一个准。
尹谌:“我不抽烟。”
唐柊上下打量他,并不相信:“我不会说出去的啦,你小弟也说不抽,高一那会儿还不是被班主任在小花园发现好几次?”
小弟指的是贺嘉勋。
可能形象气质里天生存有一些名为叛逆的东西,维持所谓的大哥形象于他来说也不算坏事,尹谌便没再解释。
不知是不是这样的默认给了唐柊错误信号,进来他越发爱与尹谌亲近,连续四天约食堂不成,周五的中午居然拉了张凳子在尹谌课桌边上坐下了,饭盒往桌上一拍:“一起吃饭!”
前座贺嘉勋踢他椅子:“走开走开,别占道。”
“我今天带了好东西哦。”唐柊不理他,自顾自开饭盒向尹谌展示米饭边上镶着的一颗蛋,“咸鸭蛋你吃过没,流油的那种?”
尹谌没赶他走,他就心安理得地在尹谌的桌子上开始剥蛋壳。
开学第二个星期,带饭到学校来的学生逐渐多了起来,此刻教室里的味道很不好闻。
尹谌以要打个电话为由起身走出教室。原本只想出来透透气,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真接到一个电话。
号码来自首都,尹谌以前学校里关系尚可的同学。
“你真打算在那边念完高中?”
“嗯。”
“唉,你妈妈是怎么想的,按你的成绩,在咱们这儿完全可以考顶尖大学啊。”
“她有她的考虑。”
“再怎么考虑也不能拿你的前程……是不是你爸那边又出什么状况了?”
听到“你爸”两个字,尹谌的太阳穴猛地一突。
在首都那种地方,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即便他自认足够低调,还是有人会去窥探、打听、猜测。只要他还在首都一天,流言蜚语就永无止歇。
这便是他服从母亲安排,没有反抗的重要原因之一。
尹谌转了个身,手肘向后撑在阳台上:“也许吧,他们那边向来不安宁。”
“我听说他们把你弟弟、就是那个叫什么谦的,接回家登上族谱了?”
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无人看见尹谌变得阴霾的眼神。
以一句“不知道”应付过去后,和电话对面的人又不咸不淡地聊了两句,尾声时对方三分客气七分阿谀地约尹谌以后有空回首都约着一起打球,尹谌直截了当地回绝了。
“不了,打得再好也就是个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