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不下我的猜想,直到期末考试如洪水猛兽般来临,将这些细枝末节完完全全淹没在习题之中。
或许是心情不错,那次考试,我发挥得也不错,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三,总分领先肖哲八分。
老爽公布分数的那天,肖哲做出拿墙撞头的假动作以后,对我说:“谢谢你,马卓,你让我有了更上一层楼的勇气和信心!”
王愉悦就在这时跑到我们班来找我。我出去,她很高兴地对我说:“安朵从南京看病回来了,医生说她没问题!她请你放假后到她家做客。”
“谢谢。”我说,“她有何打算?”
“期末考当掉了,她想降级,不过她爸想替她转学。”王愉悦说,“也许过完暑假,她就要去南京上学了。”
“是吗?”我说,“她没事就好。”
“她说她要忘记所有,重新开始。”王愉悦说,“她还让我告诉你,她的诺言是算数的,她会跟他了断一切。让你放心。”
难道过去的一切,真的是想忘就一定能忘的么,我觉得不可能。相反的是,越想忘记的事情,我却记得越清楚——这是一定的。
放假的那天,我最终还是拒绝了于安朵的邀请。其实并不是见外,而是我很害怕到她家之后,会见到我不想见的人。
答应过阿南的事,我不想对不起他。
那天阿南开车来替我拿东西,从学校开车回家短短几分钟,他手机响数次,他均按掉没接,后来干脆关掉了。而他车上的音乐,居然从甜甜的邓丽君换成了一个忧伤的男声,唱着一首我从没听过的歌:究竟我,应该属于哪个感情世界里的蜉蝣,除了你,还有什么?忧伤到要滴水的声音,完全不是她以前喜欢的那个调调。
我问他:“谁唱的啊?”
他一定有心事,想了半天才回答我说:“不知道呢。”
到了楼下,我自己把东西往楼上拎。他停好车追上来,替我拿箱子,欲盖弥彰地说:“有个客户烦死了,我今晚要出去。”
这两句话,我真不知道逻辑上有何联系。
吃过晚饭,奶奶去小区散步纳凉。我一个人呆在家,忽然想起来百度他听的歌,原来是台湾歌手齐秦的《蜉蝣》,我戴上耳机一遍一遍地听,竟产生错觉,觉得他是在一遍一遍唱给林果果听——像他那样的人,要告别过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无论如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那些天他变得超忙,白天基本上不在家,晚上回来也很晚,偶尔还彻夜不归。有一天他竟然喝醉,由他一朋友送回家来。他真醉的不轻,一直呕吐,把家里弄得不像样。奶奶到厨房给他做醒酒汤,我拿了热毛巾给他,他拉住我的手,唤我“果果”。
他说:“果果你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为什么?”
我扔下毛巾,跑回自己的小屋。
第二天他一直睡到中午时分,我在阳台上晾晒他昨天弄脏的茶几台布的时候他走到阳台门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对不起,昨天遇到几个好久不见的朋友,一不小心就喝高了,给你和奶奶添麻烦了。”
“以后少喝点,”我说,“对身体不好。”
“确实。”他有些不安地问,“对了,我喝多了没瞎说八道吧?”
“没。”我答。
他笑:“今天不出门了,想吃什么我去买,回来做给你和奶奶吃。”
“随便。”我说。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头走开了。
中午我午睡起来,出门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听到厨房里传来奶奶和他的争吵声。奶奶说:“你要卖就卖城里这个,县里的店休想动我的。不然我饶不了你。”
他劝她:“妈,你也该休息休息了。我卖掉店,您正好天天打麻将,不用操心,不正好么?”
奶奶说:“我不要休息,我也不怕操心。”
“我这不是需要资金嘛,等有钱了,我们再买回来。”
“你哄我老太婆呢!”奶奶说,“我还没老糊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