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武穆遗书!”
我看向他,微微笑着。武穆遗书中均是行军打仗、布阵用兵的精义要诀,阳顶天早有起义之心,教中光明使者,三王众人虽有领导之能,但终究无法胜任军师之位,所以才迟迟不动。
阳顶天看向我,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沉声说道:“有武穆遗书在手,再加上我教教徒众多,若要起义,定能事倍功半。”
我倚靠在床头,静静与阳顶天对视着,并不说话。他这般神情,定有下文。
只见他苦笑摇头,说道:“如今中原六大门派视我明教为邪教,与我教势同水火,这般贸然起义,终是不能。还是得从长计议。”
我一怔,然后笑问:“顶天,你的乾坤大挪移练到第几层?”
“第六层。”
第六层……阳顶天原本就武功高强,如今乾坤大挪移练到了第六层,放眼天下,能与他匹敌也仅有武当山的张三丰了。我沉吟了一下,又问:“你是否想先与六大门派化解恩怨,再作打算?”
阳顶天双手背负在后,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说道:“我是想化解,但六大门派与我教的误会颇深,要化解怕是不易。”
我点头,岂止是颇深,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人士简直是恨不得将阳顶天煎皮拆骨啊……但无奈阳顶天武功了得,且领导有方,这些年来明教的势头一时无两,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我忍不住皱眉,看向阳顶天,问道:“顶天,你与六大门派有这么大的仇恨么?”做什么六大门派非要跟明教斗个你死我活啊?
阳顶天摇头,说道:“本教向来行事偏激,与中原武林门派多有怨仇相缠。我年少之时,更是心性高傲,当年与少林三僧动手,使渡厄成了独眼人,自那会儿起,中原武林诸派与我教的仇怨日益加深。”他看向我,轻叹一声,说道:“光大我教,驱除鞑虏,乃是我毕生的心愿。如今教中人才济济,本是起义的好时机,但无奈我教与中原武林各派的仇怨未清,此时起义,若是被江湖恩仇所缠,说不准只是适得其反。”
我看向阳顶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谁没有个年轻热血的时候呢?阳顶天到如今不过不惑之年,那他年少之时,武功高强,年纪轻轻已是一教之主,那时的他年轻气盛一时伤了少林三僧虽说不该,但总是情有可原。当然,我是护短的人,这么想大概也是因为如今我是明教的教主夫人的原因。
阳顶天看了看手中的武穆遗书,缓缓转过身去,说道:“我原对本教与中原武林的仇怨不以为意。数年前你下光明顶回来后,说明教不宜与中原武林众人再度结怨。我初始不解,但如今终于明白夫人的一番苦心。我教以反抗暴政,济世救民为己任,若是能与中原武林冰释前嫌,那么对我教大业,定大有益助。”
“……”我闻言,顿时无语。我那时回到光明顶,想起在中原之时听到中原武林人士提起明教无不恨得咬牙切齿的,又忽然想起杨逍曾主动找峨眉派孤鸿子的麻烦,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愈演愈烈,最终会演化成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惨剧,才婉言与阳顶天说明教既然无意在武林称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与中原武林中人过不去?
既然误会已经造成,而我也无意解释……那就当我是煞费苦心吧!想了想,我问他,“顶天,可信得过我?”
要化解明教与江湖六大门派的恩怨,说难不难,说易也是不易。但武当山的张真人,侠义仁爱,且是当世武学的武林泰斗,江湖上谁人不敬?若是明教能与武当冰释前嫌,那么距离与少林、昆仑等派化解恩怨也就不远了。因为得了阳顶天的隐瞒,那深夜潜入白眉鹰王府中的人自然是没有找到,而我在光明顶的密道养伤半个月后,再次悄然下山。但这次下山,我在武当山下的小镇落脚,等谢逊前来与我会合。我在光明顶之时已和阳顶天商量好,我要与谢逊一同前去武当山拜访张真人。
张三丰是修道之人,对名利看得极淡。但越是修道之人,越能知晓众生之苦。当日明教白眉鹰王之女殷素素为了屠龙刀误伤了俞三侠,而张翠山有与殷素素一场孽缘,当我与谢逊前去拜访之时,武当派众人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
谢逊哼笑一声,说道:“素闻武当掌门张真人气度过人,如今见他门下之徒如此脸色,想来他亦不过如此罢了。”
我哭笑不得,殷素素是明教中人,虽与张翠山有一段情,但在武林人士中看来,不过是魔教的妖女。即便是武当七侠,亦是免不了与世人一般的见解。更何况,殷素素害得俞三侠全身瘫痪……我叹息一声,说道:“狮王何必生气,张真人学究天人,他门下之徒见识凡庸并不代表他亦是如此。”
我曾听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但是我想,这话在这儿或许是用不上的。这些武林中人,他们拥有民族气节,不愿意归顺元朝,但也不会主动抗元。我也不求武当能与明教携手抗元,我需要的,仅仅是江湖六大门派与明教恩怨两消。他日明教高举义旗之时,不会再有所谓的江湖恩怨前来纠缠不清。
武当之行我果然见到了鼎鼎大名的张三丰,发须均白、道风仙骨的模样。武当明教之恩怨无非源于俞三侠,明教医仙胡青牛最近研发了新药,可将俞三侠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