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衍也不懂,她怎么能一会儿说府上的两只兔子,一会儿说隔壁铺子的婶婶跟谁成了亲,讲的琐碎而聒噪,然而烛光将屋子照成暖黄色,仿佛一切都带上了点陌生而温暖的烟火气。
梁轻问绣绣:“你会唱歌吗?”
绣绣放下碗筷,唱了一首家那边的歌,不过大概是传达相思之意,充满了乡土气息,配上少女清亮悦耳的嗓音,听着倒很有意思,梁轻便让她唱完了。
绣绣发现今日的梁轻似乎格外的宽容,连在灯光下的白皙脸庞都十分温柔,绣绣也问道:“公爷会唱歌吗?”
梁轻愣了愣,揉了下她的脑袋,道:“我不会。”
萧承衍眯眼看向他,却见梁轻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大红包来,塞到绣绣手里:“每个都有,你虽然是小孩子,但也懂事了,自己收着。”
绣绣神色充满了惊喜,她张大嘴,或许是太意外了,道:“公爷真是个大善人,我、我从来没想过这些。我爹在人府上做事,除了例银,也从没收到过主人家过年赏的铜钱。”
陶管家也站了起来,道:“咱们国公爷发话了,诸位明日一早,来我这领赏钱,都是公爷给大家这一年的酬劳,来府上不满一年的,也可以领。”
萧承衍侧眸看向梁轻,低声道:“我也可以吗?”
梁轻看向他,莞尔:“世子若不嫌弃我那点臭铜钱,便去领吧。”
月色落入他眼中,明亮的好看极了。
萧承衍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起来。对新的一年的那种喜悦和期盼好像又浮现了出来,而且不同于他前世身为帝王周围人的忐忑恭敬、不同于流离挣扎时的孤独凄冷,也不同于年幼时、同父母一起过年的循规蹈矩。
梁轻身上有一种没有尊卑概念的感觉,只分善恶黑白,他如月辉雪色般疏离冷淡,却又柔软明亮。
吃过晚膳,梁轻便回屋了,他的身体不好,受不得劳累和寒风。外头的烟花将天边照的一阵阵亮,梁轻方才见过了,觉得没有现代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