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不可察捏紧了。
“我家殿下”。
一直以来,他都已经习惯将段钺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从未想过,原来有一天当他嘴里吐出这样的字眼时,听起来竟如此刺耳。
“无妨。”
许久,他听见自己平静回道。
段钺一改在崖下的熟稔,冷漠地朝他一拱手,便回了三皇子身边。
靖王听见三皇子“啪嗒”一抓小暗卫手腕,亲昵又自然倚在他身侧嘟囔。
也听见小暗卫任由三皇子牵着走,语气是无奈和放纵。
靖王听见三皇子向他低低抱怨,问他去了哪儿,害自己担心死了。
也听见小暗卫低着头温柔回话,说自己只是不慎坠了崖,向他道歉,又摸摸他脑袋说,回去补偿他,叫他别生气。
靖王突然就想,从前的小暗卫,对他的态度,是不是也和这一般模样。
但很快地,又否认了。
事实上段钺在他面前,从未有任何逾距之举。
小暗卫天生就和旁人不同。
他是奴才,却从不因奴才的身份而感到自卑。
世上人分三六九等,但在他眼里,却只有好坏之分。
他对主子打心底就没有过多的恭敬。
只有他敢摸三皇子的头,敢牵他的手。
放在旁的奴才身上,无论给予他们多少宠爱,那些奴才都战战兢兢,不敢逾越。
小暗卫的独特,正是他吸引人的地方。
只可惜,段钺对他,却从未有这般举动。
为什么呢。
靖王想不通。
王霖见三皇子被劝走,闹剧也停了,这才松了口气:“各位殿下随奴才来吧,陛下在账里等候开宴呢。”
段钺忽然出声:“等等。”
王霖回头,对他这位玄卫大人倒很给面子:“大人还有话要说?”
四周目光都聚到他身上,其中不乏几个目露杀机的东厂番子。
段钺倒是淡定,一指营帐外堆的一小片猎物:“劳烦公公,三皇子这里,还有猎物尚未清点。”
王霖反应过来,立刻笑了声:“杂家竟忘了,大人也是骑射好手。”
他很快就带着人过去。
三皇子看了一眼,揉揉眼,又看一眼,凑近段钺,奇怪地问:“十六,本殿下是不是眼花了,你这猎物,似乎比一开始少?”
段钺心想当然少,一大半都送给靖王了。
面上却不动声色:“殿下高估奴才了,奴才可没有您厉害,殿下眼睛不舒服的话,要不奴才替您按按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