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珣一愣,似乎是完全没想到,叶瑾声竟然会对自己说这些。
但很快,他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抹笑意,温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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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将几项工序合并之后,一共分为了六步,黎琼毫无疑问,负责打浆、制作“纸药”。
其余五人,谢青珣在斟酌过后,按照各自的特点,分别放入了其他的几步中。
六人得知自己一跃成为小管事后,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无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俺刚才没听错吧?”
“没听错!”另一人斩钉截铁地开口,“咱们几个人,一人负责一步。”
被调过来的时候,这几人只是听说此地需要保密,关好自己的嘴。
要说情不情愿,其实大部分人心里是不太情愿的,原本他们种地种得好好的,勤勤恳恳,收成也不错,也能养活自己的婆娘孩子。
可是哪里知晓,主家一声令下,他们就被千里迢迢地送到了扶阳县,去做一些看上去就很莫名其妙的事情、
最开始让他们去砍树枝、剥树皮的时候,很多人心里都在嘀咕,莫不是主家突发奇想,想尝一尝树皮的滋味儿?
这些汉子里,有几个家里遭过饥荒,知道挨饿的滋味儿,树皮算什么?真的饿到狠了,土都能吃下去。
只是后来他们才知道,原来主家让他们做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是为了造纸。
这些从小就和泥土打交道的汉子们显然不能理解,为什么经过了那一道道的工序之后,曾经粗糙的树皮就能变成洁白的纸张,但是他们都清楚,这些纸张是用来写字的,非常珍贵。
写字啊,那可是有文化的人才能做的,他们这些人,大字不识一个,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轮到他们,也只是重复祖先的经历罢了。
但是现在,他们竟然成为了一个小管事!
这在他们惯性的记忆里,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震惊过后,几人心里涌上的就是惶恐。
“哎这……”一个面膛黝黑的汉子搓了搓自己的手指,“俺不识字,怕自己做不好,要不……还是请主家换个人?”
“没出息!”
那汉子的话刚说完,黎琼就忍不住斥责道,“你在发什么疯,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黎琼硬声道,“难道你们还想继续回去种地?”
“种地……”那面膛黝黑的汉子有些焦虑地搓着自己的膝盖,“种地也没有什么不好嘛……”
他们现在的主家挺和善,收的租子也不高,每年交完租之后,还能有点儿剩余,面膛黝黑的汉子还是很珍惜之前那一份种地的活儿的。
要是在别家,种出来的粮食,六七成都要被主家给收去!更黑心的,怕是要收八成、九成呢!
就算这样,很多佃户还是只能接受,因为他们连田产都没有,若是不去租地种,怕是早就饿死了,租了,好歹能吃上点儿东西,虽然吃不饱。
黎琼无奈,只能将此事掰开了,揉碎了说给其他几个人听,“总而言之,你们记着一句话就是了,认认真真将主家安排下来的事情做好,就足够了。”
“就这样?”
“就这样!”黎琼重重点头。
其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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