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朕不让你卧底,你就真能受得住威逼利诱?”容璲反问。

“陛下放心,臣还是具有职业操守的。”傅秋锋肯定道。

容璲傲然抬眸:“虽然朕现在信得过你,但还是提醒你一句,天下间没有朕给不了你的东西。”

“臣明白。”傅秋锋轻轻颔首,“臣会见机行事。”

“前面就是兰心阁了。”容璲掀开窗帘看了看,“什么能告诉暗一,什么不能,你自己拿捏。”

傅秋锋想了想,不解道:“陛下既然对暗一存疑,为何要委以重任,将他留在霜刃台?”

“朕也曾对你存疑。”容璲瞥他,“不过朕唯才是用。”

“是,谢陛下厚爱。”傅秋锋笑道。

容璲细微地叹息一声,皱眉不悦:“朕的母亲宠冠六宫时,皇后也对她和颜悦色亲如姐妹,她一朝被弃,宫女都能唾骂她,可见人的贵贱之分何其荒唐无定,身份的高贵和卑贱都是虚话,唯有生和死无法改变,这就是人,所以天子和庶人的区别又在何处?不过是手握权力才能高声言语罢了。”

傅秋锋沉默着听他发表这番慨叹,心情莫名有些复杂的豁然。

“朕是人,所以朕希望为朕效命的也是人,朕希望他们是真心服膺于朕,为志向,为抱负,为父母亲友,甚至为利益名誉追随朕,而不是卑贱者向高贵者的臣服。”容璲咬牙厌弃道,“朕的五皇兄自诩生而高贵,最瞧不起朕,可他还不是死不瞑目?他训练的暗卫的忠诚只是自幼灌输的概念,比墨斗的幻毒更虚假,一辈子活在别人构建的虚幻之中,荒谬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