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轿辇到达竹韵阁时,傅秋锋明显感到容璲的体温升高了不少,他脸上的伤口从一开始不起眼的划痕,变成占据颧骨以下大半的黑紫焦痕,万幸容璲在毒物抗性上确实不错,伤势至少已经停止了继续恶化。

“林前辈!”傅秋锋扶着容璲下了车厢,让轿夫们先离开,敲门喊了两声。

不多时睡眼朦胧的小鹿跑出来开门,一抬眼,顿时清醒过来:“您两位快请进!师父,别睡了!”

林铮被咋咋呼呼的吵起来,不等出去就被傅秋锋火急火燎地堵在了卧房门口,怨言在看见容璲的脸那一刻直接噎了回去,穿衣服的手都停住了,半晌才叹道:“完了,你的后宫彻底变成摆设了。”

容璲:“……”

容璲现在一说话就抻的脸疼,恨恨地忍气吞声瞪林铮。

“把人放这,又怎么回事啊,最近三天两头给老夫找活干,生怕老夫活得太久。”林铮扫开木榻上的杂物,“小鹿,先去把解毒那套家伙拿来。”

“陛下遇刺,被毒针擦伤。”傅秋锋小心地从搭在手臂上的外套里抽出针来,“就是此物。”

林铮接过银针,放到鼻尖嗅了嗅,稍稍一怔,又轻轻舔了下捏过针的食指,神情逐渐凝重。

“前辈,陛下多久能痊愈?”傅秋锋见他的神色,提心吊胆地问。

“嗯……”林铮沉吟一声,曲起指节回身蹭了点容璲脸上的血,捻了捻,然后仔细地切脉,少顷以后回屋找了个药瓶,把毒针浸没其中之后,倒在白瓷茶杯中的透明药水在烛火下逐渐变得五彩斑斓,像覆了一层油膜般绚丽变幻,林铮用犬齿咬了下唇角,然后仰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傅秋锋看得心惊,此时终于领略到林铮确实不是什么普通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