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璲一愣,沉默良久,神情阴晴不定,像是在无形的界限上摇摆踌躇,傅秋锋也静静的看着他,直到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松开紧握的拳。

“你这么一说,朕倒想起来另一个人,为宫中嫔妃接生的嬷嬷。”容璲说道。

傅秋锋眼前一亮:“她在何处?”

“她已经出宫养老,离京城不算远,朕让冯吉派人接她回来。”容璲抬步离开,站在庭院里,又抬头仰望,轻声说,“朕想起地窖中母亲,朕的恨从未消减,朕想杀了太后,却又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儿子面目全非,朕是不是变得软弱了。”

傅秋锋的目光顿时柔和下来,追上去安慰道:“陛下,臣会永远做您身边最锋利的剑,所以无论软弱还是坚强,只要是出自您的本意便好。”

容璲喉咙发干,他心说傅秋锋今天又酸又正经的宣言好像有点多,但偏偏他受用至极,深吸口气,冲动之下猛地回头注视着傅秋锋,沉声道:“傅公子,说话可是要负责的,朕想让你……”

“尸体也认完了,那微臣先回去了?”容翊出了殓房,对容璲拱手道。

容璲的话噎在嗓子里,一阵火气直冲天灵,恶狠狠地瞪了容翊一眼,拂袖冷哼道:“自便!”

傅秋锋不解其意:“陛下,您有何任务交代?”

容璲方才那点激动之下的勇气消散的飞快,他眼神四处飘了飘,咳嗽道:“……内台办公的房间收拾出来了,有些需要搬去的公文卷宗你清点一下。”

“是。”傅秋锋低头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