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麻烦!”容璲皱了下眉头,心里暗骂果真浑身都是刺。

但他小心扶着靴底帮傅秋锋脱掉靴子,看见长裤的血一直染到雪白的袜子时,转念一想,他又骂不下去,只剩下满心憋闷的酸涩,原来侍卫们为了更好为父皇办事,保护他这样待在深宫的皇子嫔妃,保护大奕百姓,都是武装的这样沉重复杂,还是免不了受伤,他哪有理由去骂这样忠诚牺牲的侍卫呢?

傅秋锋半晌没听见容璲说话,带搭不理地哼出一声低低的疑问:“嗯?”

“对不起。”容璲小声嗫嚅道。

傅秋锋一愣:“为何道歉?”

“我不该说你麻烦。”容璲飞快瞄了一眼傅秋锋。

傅秋锋静默少顷,忍不住发出了不知多久以来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声:“你不是皇子吗?怎能低下头来向我这个下属道歉。”

“我娘教过我,做错事就要道歉,无论自己或对方是何身份,对错不会因权贵还是百姓而有所改变。”容璲越说越失落,视线垂在了芜杂的荒草上,“我要回去看我娘,过了今晚,又要等半个月了。”

“……为何要等?”傅秋锋隐约有种想赞同他的冲动,但他本能觉得不该这样想,暗阁无论上下,都是皇帝的剑,皇帝的狗,不需要自己的思想判断,也不需要去管对错。

容璲一点点往上卷傅秋锋的裤腿,想看看他到底伤在何处,抿了抿嘴,愤懑地说:“父皇生娘的气,把她关进冷宫了,我只能找时间偷偷去看她,我不知道像娘这么好的人怎会惹父皇生气,一定是前朝那些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若是皇后娘娘准我习武,我将来就悄悄带娘走,谁稀罕搀和宫里那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