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璲没敢轻举妄动,他每次来此都习惯独自一人,此时只得尽力忽略傅秋锋一听就是故意压低嗓音的出言不逊,他见过很多次别人头顶冒出的漆黑数字,诸如贰叁只是对他不满,但玖就是想让他死,想让他腾出这把龙椅。

他靠着这种直观的警告躲过了无数死亡威胁,但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面对“兆”字,满朝文武宫女太监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的怨气……容璲忍不住裹了裹外袍,心说这人张口就来胡说八道应该不认识他,那第一眼就这么恨他?他的脸是有多嘲讽啊。

傅秋锋见容璲在宫墙树下发愣,在三月清凉的夜晚裹紧了衣裳,不由心想果然是个弱不禁风的男宠,他不再管容璲,把手搭在墙上,凝神寻找刺客来处。

就在此时,一点细微的震动透过宫墙从地面传来。

“小心!”傅秋锋一声冷喝,撑着墙头抬腿朝容璲身前扫去。

容璲只看见一道寒光拔地而起,接着灰土四溅,一把刀咚的一声擦着他的腰扎进树干,潜伏在地下的刺客不敌,趁机钻出土去转身往假山遁逃。

傅秋锋才追出一步,一支弩∫箭从山中尖啸而来,他闪身拉住容璲后退,在箭尖贴近心口前稳稳攥住了箭身。

容璲腰上一轻,他站稳低头一看,腰带中间的玉佩挂绳被方才那刀斩断,衣襟也破了个口子,但没感觉疼,不禁悄悄吐了口气,若是傅秋锋没踢开刺客那刀,恐怕现在他就被开膛破肚了。

傅秋锋啧了一声,嫌弃容璲没趁刚才躲到树后,见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往他腰腹下瞟了瞟,甩开他的胳膊冷笑着嗤道:“怕什么,反正你是伺候陛下,也用不着。”

容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