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习惯。”容璲轻轻喘了口气,“怎么,飞檐走壁对你来说稀松平常吗?”

“在陛下身边,臣飞天遁地皆无所惧。”傅秋锋定神对容璲拱手,笑着奉承几句,“陛下轻功高超,飘然若仙,此行定能取胜。”

容璲摇头无奈地咂嘴,单手按在一棵树上,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指向前方:“那个方向,跟朕走。”

傅秋锋不知道他如何确定,但还是跟上,问道:“为何不以轻功赶路?”

容璲瞪他一眼:“朕拎不动你了。”

“……是臣拖累陛下。”傅秋锋意料之中地说。

“不过也不差这点距离。”容璲带着傅秋锋轻车熟路在林中穿梭,然后停在一片稍微平整的空地上,踩了踩厚实的落叶。

傅秋锋忽然想起上次在沧沂山,容璲似乎很熟悉地形,天色暗下时也能辨认出下山的路。

“陛下,您……”傅秋锋想问他为何不继续追,但容璲抬手制止他的话音,缓缓蹲下,按上了地面。

一阵微风凭空卷起,拂动了山地枯黄的落叶,鸟叫虫鸣霎时一停,齐齐休止,窸窣碎响在傅秋锋耳边环绕,他仿佛置身在山风之中,容璲自身柔和而又凛冽澎湃的内力尽数散开,吹荡起沉黑的衣摆。

傅秋锋握紧了拳,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下意识的提防,心里敲响警钟——这是他对顶尖高手才有的忌惮,也是遭遇致命危险时养成的警觉,他此时才得以窥得容璲真正实力的一角,容璲的气息绵长轻巧,就像这山林的一部分,彻底融入草木鸟兽之中。

碎响渐渐连续,傅秋锋愕然回头,只见无数长蛇从四面八方向容璲汇聚而来,颜色各异,花纹绚丽,无论种类大小皆在他身旁挺起身子,伏低头颅,诡谲而肃穆,像朝拜一座神圣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