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里的水已经凉了，小孩也不懂得去取点热水过来，拿起杯子就倒，还弄的桌子上都是水。小孩端了一杯水过去，笨手笨脚的想扶起哥哥，发现自己扶不动哥哥，就只好这样喂给哥哥喝，“哥哥喝，水。”

—杯水一半都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下去，还有一半是他喝进了嘴里。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白羽喝了半杯水之后，才感到舒服了一些，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这一觉睡了多久才醒来。

见到哥哥这一次是真的醒过来了，小孩抱着哥哥的脖子呜呜的哭，心里害怕哥哥不要他了。白羽摸着幼弟的头，眼眶有些发红，哄道，“阳儿莱，阳儿不哭了，哥哥在这里。”

“哥哥，别不要阳儿，阳儿害怕……”

“不会，哥哥不会不要阳儿……”

等到医馆的药童端着药进来给他喝，白羽问了才知道这里是城中的一家医馆，问了药童是谁送他来的，药童只道不知。

谢过送药的小童，白羽看着碗里浓黑的药汁，仰头把药喝了进去。

他想起了自己从前喝一碗药要人哄着都不愿意喝，如今为了活命，只要不是毒药，他都能一口喝下去。

嘴里是苦涩的味道，苦到人的心里，让人想落泪。白羽想到了死去的爹娘、大哥和二哥，还有府上的管家和仆人们，都没了，一夜之间，整个白府什么都没有了，白府如今怕是只有他们兄弟二人还活着。一路上他带着幼弟躲开了身后的追兵，混入了流民的队伍里面，身上带着的钱财之物都被人抢去了，好在他护着他的幼弟，并没让幼弟出什么事，不然他这辈子都心里不安。

白羽记得自己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耳边是阳儿喊他哥哥的声音，还有一道陌生的声音，他隐约的看到一点影子，看不清楚对方是谁。应该就是他昏迷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是那人让人把他送到医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