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万物自然,救一只鹰,可能让无数的蛇丧命,对鹰善,对蛇便恶,同时,无数的蛇丧命,又有无数的老鼠可以存活,对老鼠又是善的,而老鼠啃噬庄稼,让无数麦苗消亡,对麦苗而言,又是恶的。”
“因此,世间不存在永恒的善恶,善恶只有立场,并无绝对。”
“你认为我用下作的手段对待叶二娘,不够光明正大,并不算错,但你有没有想过,叶二娘仗武行凶,每天都要抢一个孩子来玩弄致死,二十年来,便不是日日如此,一年中也有大半的时间如此。”
“粗算下来,死于她手的婴儿,不下五千,因此濒临破碎,悲痛欲绝的家庭上万,如此恶人,你还觉得我对她的手段太过下作吗?”
听到这话,不仅段誉变了脸色,就连段延庆也是一愣。
叶二娘每天弄死一个孩子,一天两天不觉什么,二十年下来,积攒的数字和其庞大。
就算是朝夕相对的段延庆,也是在此刻,才惊觉叶二娘手中惨死了这么多婴儿,什么叫血债累累,什么叫白骨如山。
段延庆第一次觉得,自己恶贯满盈的称号,应该给叶二娘才对。
和她相比,手段毒辣的段延庆都能用慈悲来形容,杀人如麻的岳老三也不过是个弟弟,奸淫掳掠的云中鹤更是上不得台面。
段誉更是觉得,这样的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心中仅存的那一点怜悯,也随着这个恐怖的数字,被碾压殆尽。
“多谢先生指点,弟子知道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方是正理。”
“孺子可教。”白行简满意的点点头。
“你能明白这一点,就算我没有白教你一场,心存善念是好事,但也要分对象,以理服人也是好事,但也要有说理的机会。”
“记住真理只在剑锋之上,尊严只在武力范畴之内,我辈习武,不是为了争强斗狠,而是在天有不平,地有不公之时,能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若你不懂武功,遇上叶二娘这种恶人,她可不会给你讲道理的机会,只有你的剑足够快,武力足够高,才能让所有人听你的话,听你的道理。”
“佛门慈悲,却也有金刚降魔,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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