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的拔刀动作直若与天地和其背后永远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本体结合为一,本身充满恒常不变中千变万法的味道,没有丝毫空隙破绽可寻。
探刀如此,出刀只会更加恐怖。
当取刀的动作进行至不多一厘、不少半分的中段那一刹那,宋缺倏地加速,以肉眼难察的惊人手法,忽然握上刀柄。
“铿”!
天刀出鞘。
天地立交,磨刀堂中瞬间充满肃杀之气,天刀划上虚空,刀光闪闪,天地的生机死气全集中到刀锋处。
刹那间,白行简眼中失去了宁道奇的踪迹,眼前所见只有一把天刀破空,横过两丈空间,直面胸口而来。
这一刀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刀气,笼罩天地,犹如上苍的俯视,无从闪避,为由抵挡。
天问第一刀: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这一刀,阴阳交错,雌雄共生,修长优美的刀芒之中,蕴藏着耿刚劲强的气势,天刀像活过来般自具灵觉的寻找对手,绕一个充满线条美合乎天地之理的大弯,攻向白行简。
这一刀之精彩,让白行简心潮澎湃,差点鼓掌喝采。
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这就是大宗师的实力,天刀宋缺的恐怖之处吗?
白行简热血沸腾,面对这一刀反而更加冷静下来,整个人静止不动,仿佛被宋缺的这一刀彻底震慑一样。
终于,就在那恐怖的一刀落下之时,白行简动了。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白行简这一剑脱手,其中寒冽,更在冬青之上。
冬青剑气的冰寒,来自数九寒冬的天地之冷,而白行简这一剑的寒冽,却来自塞下战场的生死之寒。
天地之善,莫过于人,天地之恶,莫过人心,天地之寒,有火可御,然心底之冷,却无从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