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望长街,这条洛阳最繁荣的通衢大道如今静如鬼域,不见半个行人,所有店铺楼房均门窗紧闭,只余门檐下的风灯斜照长街。
洛水在左方千步许外流过,浩然壮观,具天汉津梁气象的天津桥雄跨其上,接通这条宽达百步,长逾八里,两旁树木罗列的洛阳第一大街。
如此诡异的局面,皆因慈航静斋和李世民的关系暴露之后,洛阳城中起了数次冲突的缘故。
踏进御道,白行简转左朝天津桥缓步而走,目光缓缓落在桥上。
一个修长优美,作文士打扮的人,正负手立在桥顶,凭栏俯眺在桥下来了又去的洛水。
一叶轻舟,刚好驶过。
迎着洛水送来的夜风,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闲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背上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平添了她三分英凛之气,亦似在提醒别人她具有天下无双的剑术。
从白行简的角度瞧上天津拱桥中心点的最高处,半阕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份外强调了她有若钟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
她的美眸清丽如太阳在朝霞里升起,又能永远保持某种神秘不可测的平静。
虽不是第一次见,但白行简仍旧忍不住眼前一亮,不愧是整个大唐世界最杰出的女人之一,哪怕是身为敌人,白行简也不得不赞叹,慈航静斋的弟子,当真有令世界倾倒的资格。
白行简脚步不顿,缓缓向天津桥上走去,丝毫没有因为地图中那代表师妃暄的红色圆点而有所不同。
只见他负手而立,缓步而行,轻轻开口,宛如夏夜凉风一样,顺着洛水潺潺,传入师妃暄耳中。
“师仙子如今不在净念禅院护持秦王,怎么有闲心来洛水桥上,观水赏月?”
师妃暄轻叹一声,以她不含一丝杂质的甜美声线柔声道:“宋公子何须自欺欺人呢,你故意曲解秦王与妃暄和静斋的关系,闹出如此东京,妃暄又岂能坐视不管。”
“而且,和氏璧失窃一事,怕是与公子也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