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
他也笑,气息呵得她更痒痒了,她便索性踮起脚去亲他,正是一室浓情化冰雪的时刻却突然响起敲门声,习妈在门外叫:
“大少奶奶,有你的电话,贵府上打来的,说少奶奶的妹妹生病了,那边好像很急呀!”
雪落猛吃了一惊,匆匆赶出去接电话,听到一半便白了脸,挂了电话拉着身后的展谦几乎都要哭了出来:
“展谦,宝心生病了,他们说很严重,要我立刻回去看她,我要回去看宝心!”
他浅浅皱眉,思量片刻才写字:
“你别急,也许没他们说的那样严重,现在雪下这么大,还是先等两天。”
“可是他们说宝心都不省人事了呀,我只她这么一个妹妹,家里只有她对我还好些,”如果是她那大娘甚至是钟师长她定都没有这样急,可是宝心到底和她要亲近些,她心里着急,泪花儿已经泛在眼眶里,“我怕……我怕她……不行,我非马上回去不可!”
他眼中神色变幻,尚未来得及再写字,突然有人朗声开口:
“妹妹重病,当姐姐的理应回去探望,大嫂嫁过来还没有回去过吧,不如这次大哥和她一起,我派李副官送你们回去。”
雪落连连点头,还从来没有觉得霍展鲲这样通情达理过,他刚从外面回来,这时大步跨进来,将粘了飞雪的军大衣和军帽都脱下来交到迎上来的佣人手中,在霍展谦面前站定,淡笑:
“大哥意下如何?”
雾霭沉沉(六)
霍展鲲淡淡而笑,那目光含着几分隐秘的探寻,霍展谦波澜不惊,眼光只在他脸上转了一转便再回到雪落身上,对着她满含期许的眼睛微笑点头。
挺立如松的戎装少将肩上的军衔章带了外面冰雪的寒气,他眉梢云淡风轻,眼底却也有霜雪凛冽,只注视着面前这个温润含笑的男人,他的大哥——原本他才该是继承爵位统帅易军的那个人,可是用错药带来的聋哑却让他失去了本来属于他的一切,二十多年来,所有的人都习惯了他就是那个醉心书海与世无争的大少爷,有了这一层淡然温和的外表,竟然没有谁再能看得透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他劳烦周易书查找当年护送霍展谦去云南的人,唯一找到的两个却也是无关紧要的小卒,只说大少爷跟着苗寨的巫医治病吃药,他们不能入寨,便在小镇上住着常年守候,只有偶尔的书信从苗寨传出来,他们便帮着寄回骏都向老爷报平安,几年之中却几乎是没见过大少爷的,也就是说,整整有八年的时间,其实是没有人说得清楚霍家大少爷到底在哪里,在他身上又发生过什么事,而自己居然毫无戒心地让这样的人在身边留了八年,也真算是疏忽至极了。
其实昨晚就接到消息,钟世昌密会几个内阁要员后已经开始暗中集结兵力,蛰伏了一年终于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他为了这个事整整一夜未眠,刚刚回来便听到钟世昌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叫女儿回去,不用细想便知其中定是有内情的,那他索性便将霍展谦一同送去,他这大哥的一身淡然究竟是真是假,就让钟世昌来帮他试一试吧!
这边他吩咐几个老妈子立刻去帮他们打点回去要用的东西,过得片刻又差人叫大少奶奶去他办公室,只说有东西要托她带给钟师长。雪落是极其不喜欢和他单独相处的,私下里他总是不给她好脸色看,他那眼珠子更是瞪得她全身都不自在,只是他发了话,她也只好磨磨蹭蹭地跟着过去,进了门立刻就问:
“你要我带什么给爸爸?”早点拿了她也好早点离开。
他却不急,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翻着什么东西,把他手上的资料袋一一放妥当了才看她,上下打量着,似乎要在她身上看出些什么来,她心里发毛,忍不住一跺脚,有些急了:
“你不是要我带东西吗,怎么又不说话了!”
她穿着一件绯红色的天鹅绒厚旗袍,上面罩着鹅黄蓝花的小袄,虽有些臃肿,但那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