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要给你,明儿你见不着我时,见着这些东西,也算是有个念想!”
说着命身后侍立着的玳瑁上前,将手里一个一直捧着的海棠纹金八角嵌螺匣子打开,方又拍着孔琉玥的手满脸慈爱的道:“这些都是我多年的珍藏,你拿了去,或是留着玩,或是有合适的款式再拿出来打首饰罢!”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玳瑁将匣子捧得刚好够众人都瞧见,但见匣子里全的大小形状不一,流光溢彩的珠子宝石,从珍珠翡翠到玉石,从碧玺珊瑚到南海再到砗磲,简直是应有尽有,将匣子塞得满满当当的!
众人便都纷纷赞叹起来:“老太太待孔姑娘这般好,只怕嫡亲的孙女儿尚且要靠后了!”
尹老太太笑道:“这孩子可是我那苦命的姑老爷姑太太留在世间唯一的血脉了,我不疼她,谁疼去?”顿了一顿,又自另一个丫鬟玻璃手里接过一个小一些的匣子,这次却没有再当众打开,而是直接递给了孔琉玥,“这里面试三千两银票,我已命人全换成了小额的,从十两到一百两不等,算是我私房给你的压箱钱,你可要收好了,明儿有用时好花销!”
官中给了她多少压箱不当众说,私房给的却当众说了出来,只怕官中根本没给罢!孔琉玥暗自冷笑一声,面上却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哽声陪着尹老太太作秀,“老太太,您待琉玥的好,琉玥一定永记于心……”
老狐狸必定是怕没了陪嫁丫头和陪房的身契在手,他们以后不会再听她的使唤,再拿捏起她来也将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容易,所以才会当众上演了这么一出,好让京城上流社会所有人都知道,柱国公府待她孔琉玥是多么的恩深义重,意图挟恩义来压她,将来她一旦不听柱国公府的指挥,不把柱国公府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了,便是忘恩负义,猪狗不如!
如果说方才看见那一匣子珠宝时,众人还只是小小吃惊的话,现在再听得尹老太太竟私房给了孔琉玥三千银子的压箱钱,众人便是大大的吃惊了。须知孔琉玥又非尹老太太的亲外孙女儿,不过占了一个名头罢了,认真说来,与她是没有一丝一毫血缘关系的,然现在她却待她这般恩深义重,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等胸怀,这等气度,可不是能装得出来的,可见尹老太太果然是个菩萨心肠的宽厚人!
于是对之前那些柱国公府刻薄孤女,侵吞孤女财产的传言便都有些将信将疑起来,暗想道,便是真有这等事,必定也是尹大太太所为,只怕连尹老太太都被蒙在鼓里也未可知,不然以她待孔琉玥的情分,势必会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于是彼此间交换视线时,都有些心照不宣起来,看向尹大太太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孔琉玥察言观色,对这些人的想法约莫也能猜到几分,暗想看来今天尹老太太这番作秀,还是收到了她预期效果的,不过,那又如何?只要她手里握着那张单子一天,尹老太太便不敢太过分,而她却可坐享三千两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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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老太太添完妆,就该轮到尹府三位太太了。
尹大太太给的是一个黑底填漆戗金松石藤萝纹的漆盒,里面放着诸如耳坠、戒指、手镯、玉佩等金的玉的饰物;尹二太太则给的是一个黑底戗金细钩填鱼戏荷塘纹的漆盒,放着簪、钗、步摇、华盛、头花等发饰,瞧着竟隐隐有压尹大太太之意。
轮到尹三太太时,她果然如那日她去安苑时说的那样,只随意给了几样样式虽新巧,却不甚值钱的首饰便罢了。
自家的长辈添完妆后,便轮到众客人们了。
众人也有给鎏金点翠朝凤钗的,也有给赤金含珠凤簪的,也有给赤金盘螭项圈的,也有给宝石镯子的,还有给南珠红蓝绿三色宝石的……总之,直接让孔琉玥赚了个钵满盆盈!
添妆毕后,众人又争相说了一番吉祥话,忠勇伯太夫人便呵呵笑着起身道:“好了好了,闹了孔姑娘一上午,我们也别再闹她了,且去老太太屋里坐坐罢!”
众人礼已送到,也在孔琉玥面前混了个脸熟,也就没有必要再多呆,于是离了安苑,说笑着往慈恩堂方向去了。
这里蓝琴领着小丫头子们收拾完茶盏杯盘后,回到厅里,看见满桌子都金光闪闪流光溢彩的,忍不住欢喜的叫道:“今儿个可真真是发财了!”随意捡了一颗南珠在手,“旁的不说,光这珠子,少说也得值上百两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