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说得漂亮,且身为一族宗妇,在类似这样的场合里,的确是有发言权的,因此众族老们闻言,都放缓了脸色,道:“大侄媳妇有话但说无妨!”
“是。”孔琉玥应了,直起身来说道:“镕哥儿这会子的确正躺在床上危在旦夕,但事情却绝然与我无关,”将之前对老太夫人说的那席解释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还请众位长辈明鉴!”
孔琉玥与众族老们解释时,傅旭恒几次都欲出生打断她的话,皆因她说得又急又快,未能找到机会,这会子好容易等到她说完,他也顾不得去瞧众族老们有何反应了,当即便冷笑接道:“孔氏,你可真是巧言令色,可真会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岂不知七出之一便是‘口舌’?”
拱手看向众族老,“众位长辈,孔氏不但歹毒至极,谋害嗣子,如今又犯了‘口舌’之条,请众位长辈下令,立即将其休离我傅家,还我傅家一个安宁!”
“三叔口口声声说我谋害镕哥儿,”孔琉玥轻蔑的看了傅旭恒一眼,方冷冷的道:“人证物证何在?若是三叔不能将人证物证拿出来,就别怪我以宗妇的身份,以‘拨弄是非,同室操戈’之罪,请家法惩罚三叔了!”
其中一名族老捋须点头道:“的确如此。”
孔琉玥笑了笑,没有在说话,只是又轻蔑的看了傅旭恒一眼。
傅旭恒被她居高临下的语气和轻蔑的眼神气得半死,冷笑说道:“孔氏,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要人证物证是吗?这便是物证,”说着一指那盆之前被卢嬷嬷和李太医带回来的盆景,“至于人证,李太医和镕哥儿的奶娘都是人证。我自然已将你的罪行查了个一清二楚,不然也不敢贸然的打草惊蛇,让你下次再有可乘之机,你休想再抵赖!”一边说,一边朝旁边一直未发一语的李太医使了个眼色。
李太医接收到他的眼色,立刻上前半步说道:“下官只是一个医者,对旁的事既不想管也管不了,因此这会子只是就事论事。这盆盆景,的确有毒,那毒无色无味,亦连银针都检测不出来,是以不易察觉,而一旦察觉,已是无力回天!”
待李太医把话说完,傅旭恒立刻看向孔琉玥冷笑道:“孔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孔琉玥勾了勾唇,语带嘲弄:“单凭李太医的一面之词,三叔就想给我定罪,三叔不觉得自己太过草率,不觉得自己根本不足以取信于人吗?我不服,口不服,心更不服!”
傅旭恒冷哼一声,“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说着大喝一声:“奶娘呢?”
傅镕的奶娘闻言,抖抖索索的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跪下结结巴巴的给众人见礼:“奴才见、见过众位主、主子……”
傅旭恒大手一挥,“起来回话!我问你,日前是不是你让你男人找到我,说你无意发现了孔氏谋害镕哥儿之事,偏你又不敢声张,因此一直便憋在心里,后来还是架不住良心的谴责,所以相处了让你男人悄悄前去求见我,让我给镕哥儿做主这个主意?现在族老们和老太夫人并府里众位主子都在这里,你不用怕,只管大胆的告诉大家,当初你是怎么发现、又是于何时发现孔氏下毒谋害镕哥儿的?”
一席话,说得屋内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到了那奶娘身上。
以致后者越发的抖索起来,片刻方用比刚才还要颤抖得厉害的声音,结结巴巴说了一句:“不、不是三爷您、您先、先让人找、找上我男人的、的吗?”
是傅旭恒先让人找的傅镕的奶公?众人的神色都因奶娘这句话,而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看向傅旭恒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