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略有些昏暗,大约是外面并没有太阳,屋内也还没有到点灯的时候,再加上房门关着,营造出来的气氛倒是有点惑人。
董璃皱了皱眉头,仔细的向屋内看去,低低的念经声和念珠的转动声传入耳际。
董璃转向屋舍的西面看去,任姜氏果然正跪在摆放在西侧的菩萨面前,虔诚的祷告着什么。
“婆母?”
董璃轻轻的叫了声,像是生怕打扰了此刻全心祷告的任姜氏。任姜氏没有回应,嘴里依然快速而执着的嘣过若多的。
“婆母?”
董璃便又耐心的叫了几声,估计是一篇刚好念完,任姜氏在那间隙里终于听到了呼唤她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
无精打采的声音从她嗓间蹦出。其中夹杂着些许迷茫与无措,一时竟让董璃有落泪的冲动。曾几何时任姜氏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强势而让人不敢面对,时不时的就喜欢给她找点事儿做,故意找茬让她难堪。可是失去了任海,如今又面临失去任江的危险,任姜氏还是变成了一个寻常的老妇人,唯有念经祷告才能给她唯一的安慰。
董璃轻咬了下下嘴唇,忍住那泛滥的感情,缓步走上前去扶起了任姜氏。
“婆母,起来歇会儿吧,老是跪着血液就不通畅了。您老现在可得保重自己的身子,这家里,我跟宇儿可就剩下您一个亲人了,宇儿还这么小,婆母若是不保重自己的话,留我一人可如何是好。”
董璃情真意切的说了此番话,其中大部分是心有所感,一小部分还是夸张了点,主要还是想任姜氏能好好的保重身体,毕竟家里就这几个人了也是事实。缺了的还是台柱子。
任姜氏原本不想起来的,她还想再多念几遍,好让菩萨能更深刻的知道她的诚意。可是听了这番话以后,是人心里肯定都会感动非常的,这便叹息的抚了抚董璃的手,“哎……我知道,我起来就是了。”
扶了任姜氏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董璃便也在一旁的凳子上休息了会儿。
“婆母,媳妇此次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董璃斟酌的说道。
任姜氏念了许久的,嘴里早已是口干舌燥,喝了点儿茶水才有空听董璃说话,但见她犹豫不决,心里有点奇怪,“说吧,我们家如今是这样的境况,又有什么是你不能问的。”
“婆母可知道婉春的夫婿是县衙的师爷?”
任姜氏听了这话心里已是懂了三分,“这个自然是知道的,当初若不是见他吃的是皇粮,就他家那情况,我又怎会将婉春轻易嫁与他?”
顿了顿,任姜氏心里似乎也在挣扎,眸中带了三分不信与挣扎,“你大约是想问我有没有去找过婉春问任江的事吧?毕竟她夫婿是师爷,对这件事情肯定也是很清楚的。”
原来任姜氏已经找过婉春了,可是联想到她先前的说法,想必婉春对于这件事,也是丝毫忙都帮不上的。心里虽做如此想,董璃还是假装不解的点了点头。
任姜氏得了回应,知道董璃正是跟她一样的想法。既然县衙里有人,当然是要去找找看的,何况还是那般亲近的关系。
“婉春如今正大着肚子,再有三四个月也该生了,我本来不想跟她讲这件事情的,毕竟她如今是不该担忧的。若是因为这个动了胎气,我可就欠了大了。可是任江的事我实在没了办法,甚至连探监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