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骤然尴尬僵冷起来,伺候在两人身边的李忠贤和婵儿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我们方才错过了什么,帝后方才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一眨眼,两人的神色就不对劲了?
用过晚膳后,赵三思离开的步子有些踟蹰,暗自瞧了顾夕照好几眼,让宫人回避了,又死皮赖脸地蹭了上去,“对了,皇后,你还没有告诉我,今日是有什么喜事了……”
“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等皇上得了闲,再说也不迟。”顾夕照也没有生气,她只是有一点点失落,失落自己开心的事在最想同最亲近的人分享时,却突然发现对方不能倾听。这事也不怪谁,顾夕照也知道,但情绪就像个调皮的稚童,尤其在最亲近信任的那个人面前,更是容易失控。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赵三思,顾夕照又扯了抹笑,“皇上这般看着臣妾做什么?此事说来也琐碎的很,等哪日皇上有空了,臣妾再慢慢给你详说。皇上不是说今晚功课多吗,快些回去。”
倒也不是真的功课多,只是……赵三思莫名有些羞耻了,又探究地打量了顾夕照几眼,还是有些不放心,“太医说了,你这次生病,是忧思过重,才让邪气入体病了。生病的难受你也体会过了,往后可千万别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臣妾是个三岁的小孩子不成?”顾夕照听着她这些碎碎念,又窝心又无奈,这几日,小傻子日日都把她当个瓷娃娃一样,拿着太医的叮嘱翻来覆去地同她念叨,她耳朵都要听起茧了。
赵三思一本正经:“从前倒觉得皇后是个成熟的大姑娘了,这次病了一场,我瞧着,皇后和我一样,有时也是个娇气的小姑娘。”
顾夕照:“……皇上别耽搁了,快回去做功课吧。”
被人推着走了,赵三思才一步三回头地往承乾宫去。
功课多只是幌子,赵三思读了一篇策论,写了两页大字,就让花容和云裳伺候洗漱,戍时刚过,她就爬上了床。
拿着暖肚子的热水袋过来的花容瞧着她上了床,也没睡,只是直挺挺地躺着,瞪着眼睛望着床顶,便壮起胆子多了一句嘴,“皇上,今儿可是要娘娘过来?”
赵三思偏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随即伸手把她手中的热水袋拿了过来,放在肚子上敷着,“不用。”
花容点了点头,又看向她肚子上的热水袋,“皇上觉得温度可行?”
赵三思拿着热水袋在小腹处来回挪动,打了个呵欠,“不烫。这会也没有哪里不适,用不用都不打紧的,半夜你们也别换了。”
花容没有应下,而是劝道:“皇上还是多注意些好,奴婢听宫中那些老嬷嬷说,年轻时要是不注意保养,老了可就不好养了。”
赵三思听得心不在焉,也没听清楚她具体说了些什么,胡乱地嗯了一声,就抱着那热水袋翻了个身,蜷缩着身子,背对着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