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吹了,你再乱动,它就真要蛰你啦。”顿了顿,素衣少女咬牙,从怀中取出一个黄澄澄的金盒。打开盖子上前来,也没见她如何呼唤或引诱那大花蜘蛛逃也似地钻到盒中了。
“啪”地一声,村女将盖子猛地合上。
好生奇怪,方才要让蜘蛛蛰人的是她,如今怕蜘蛛蛰人的还是她;之前凶巴巴要招惹的是她,如今扁着嘴生闷气的还是她。
心兰觉得很有意思,杏眸眨了眨:“我说我不是朱九真,或者说就算是,因为没了之前的记忆,所以不管曾做过什么坏事都是不认的……姑娘待如何?”
“那头傻牛是说,你现在叫‘铁心兰’了,还弃恶从善重新做人了?”村女放好了金盒,柳眉轻挑:“装呗,也就那个骗骗傻子。”她虽这么说,实际上心里已有六分信了。
“不信就不信吧,日久见人心,不过我也不会在此地停留多久,就不碍姑娘的眼啦……”心兰耸了耸肩,便要告辞。
脾气虽好纯属客套,断没有一再相让的道理。
故身后那村女再是如何叫喊,也只做没听见,想着对方若真要动手,她便奉陪到底。
“喂,喂?喂……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村女语音娇柔,想来唱歌应当很动听。她喊得不停,前面人却脚步不停走得飞快,只得一路跟上。有了之前那两出,她原本娇戾的脾性竟发不出来了。
周遭过路人朝村女指指点点,大意是在说她毁了容的面貌,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大部分人都转过头,却有几个流氓地痞反而更是起劲。
“——这村姑脸丑,身子长得倒是不错,你看那胸、那腿……可惜了。”
“——小痢子,一看你就不懂了……女人嘛,晚上被窝里都一样……”
“——大哥说得对,反正也瞧不清,老弟,最重要的是摸着舒不舒坦……”
几个獐头鼠目流里流气的男人聚在一起,居然就这样评头论足起来。
仿佛是有些“欺软怕硬”,看准了一个独身无人管的村女占点便宜很是安全,却没敢上前与衣装精细的紫衣少女搭话。
殷离不欲光天化日之下伤人,只将这些嘻嘻哈哈的男子的面目,念着这些不过是他们的遗言,铁青着脸继续上前追赶。
前头的少女却倏地止了步。
铁姑娘转过身,忽而正色道:“帮我拿着,谢谢。”随即将手上一堆东西往村女怀里塞,零零碎碎东西垒得高高的,对方接得手忙脚乱。
“这用红线扎着的小纸包,是各类种子,我跑了好多户人家才买来的,非常重要,可千万不能撒了哦。”心兰小心翼翼将那指包挂在了对方的小拇指上,笑眯眯地告诫道。
“买那么多种子有何用,会种么……”喊了太多次,殷离都快没了脾气,竟忘了自己原本是来摔她东西的,此刻却唯恐不慎掉到地上:“你要做什么去?”
下一刻,她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