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儿垂着头,脚尖磨蹭了地面许久,低低道:“我既喜欢他,又不喜欢他……时日久了,也不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了。”
“此言怎讲?”
如今少女的心事,竟已如此复杂了么!
“我自小离家,他也是幼时流落在外,年少初遇,我便……便想着跟他一同作伴,也好让婆婆设法治好他的寒毒,可他不但不肯跟我走,还咬了我一口。”她说着,将自己右手伸出,手背上至今还有伤痕。
“那你们如今长大后重逢,你现在又发觉自己并不喜欢他啦?”见蛛儿缓慢地点了点头,心兰叹息一声,觉得这种感情委实是不太能理解。
还没继续聊下去,另一位当事人已跑了回来。
蛛儿撇了撇嘴迎上去,见少年额头渗出了细汗,忍不住数落道:“又没人催你,你急什么?”
“我、我方才使轻功回去了一趟,想着咱们晚饭定要一起吃,得请纪姑姑多做些……”张无忌气喘吁吁,急切道:“没想到却见……见你那婆婆找来了!我虽佯装自己是个普通村夫,但她好似并不尽信,如今指名要你立刻回去……”
刹那间,蛛儿连嘴唇都咬得发白了。
她动了动唇,紧张道:“她应该不会认出你是张无忌吧?还有不悔她们,她们有没有跟我婆婆撞上?!”
“婆婆”这个人,心兰依稀记得初见蛛儿时,她嘴里就曾冒出来这两个字过,听着像是个厉害的老前辈,却不料蛛儿竟这般气虚,而非亲近。
“你们两个先别急,边走边说,难道……”心兰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试探着问道:“蛛儿,你的那位婆婆也是要找张老弟的下落寻屠龙刀么?她总不至于伤害不悔她们吧?”
少年愈走愈快,语气焦躁不已:“纪姑姑她们都在家里,没几招便被制住了,我说她们不过是萍水相逢搭伙做菜的过客,但金花婆婆她……一直盯着瞧,瞧了半响大笑出声,便把我赶了出来寻蛛儿回去。”
蛛儿着急,语声甚至带了丝哭音:“你这个人这般老实,随口撒这种谎,她定然是不会信的了……不行,你千万不能回,还是我独自先去稳住婆婆!”
“那怎么行?万一她真认出我来了,晓得你知情不报,我不回去,你定要被惩罚的,纪姑姑还有不悔更是会有危险!”
张无忌连连摇头,本是急促的呼吸倒慢慢调息缓了下来:“我与她未尝没有一战之力,还是一起回去!”
心兰跟着他们跑了一阵子,本来是被带得仿佛要接受灭顶之灾,冷静下来越想越不对:“你们愁什么?咱们四个年轻人难道还打不过一个老人家?”
纷乱思绪中,蛛儿蹙眉问道:“哪儿来的……四人?”纪晓芙同不悔可不能指望能帮上忙,怕是婆婆要拿她们母女威胁还差不多。
“你表哥他师哥啊!”铁姑娘理所当然道。
可不就又到了求花公子帮忙的时候了。
虽然她觉得自己一个人能搞定,但有无缺公子压阵,心中更觉稳妥——莫说是来个婆婆了,来一打东厂公公也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找师哥帮忙,理直气壮!
蛛儿跟无忌老弟没立即想起来找花花,一是因为对花花武功并没有特清晰的认知,二是因为也没到上来就开打的地步,毕竟金花婆婆虽然凶残,也是蛛儿师父。
兰兰就不一样了,
遇事不决,找花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