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舔了舔唇瓣,轻手轻脚地往外走。
将军臊眉耷眼地摇着尾巴跟在后头,倒晓得闭着嘴巴不喊叫,只那一双眼睛绿油油的,冷不防瞧着还真有些瘆人。
一人一狗足走了半柱香多时辰,确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吵不着人了,心兰也不再刻意朝哪个方向走,逗着将军跑跑跳跳时快时慢,又兼被风吹得长发飘扬,陪着那身雪白的长衫十足的女鬼。
狗子撒欢起来更是疯癫。
对着灰蒙蒙的月亮和空旷的荒地嗷嗷乱叫,欢喜得不行。
难为它白日里尽忠职守看大门,半夜还神采奕奕扭来扭去滚一身沙土,再露出柔软的肚皮求抚摸。就要分别,心兰舍不得训斥,陪着它顽。
约摸大半个时辰,终于感到有些困倦的将军用舌尖舔了舔少女的手,摇着尾巴不再闹了。它听不懂复杂的言语,却知道这几日不大寻常,很珍惜主人的陪伴,如今已心满意足。
——狗子可比两脚兽好哄得多。
“走,我们回场子里。”心兰拍了拍它的脑袋,想着明日便要走,干脆连夜让将军回到窝里,也免得明日收拾行装启程时再依依不舍。
养猪场内并非完全黑暗。
一则如今猪场再三扩大,陆续有母猪临近生崽,需要照明与保暖。二则为防有人偷东西,或有些小猪仔夜里打架受伤,需要专人看顾并巡视。
将军早已熟悉这里的环境,打了个哈欠抖了抖毛,乖顺地钻到门口围栏处的狗窝里睡下了,眼珠子半眯着,脑袋趴在了爪子上。
“我很快会回来看你的。”少女俯身,最后给它顺了顺毛,轻声却郑重地说道:“要是那儿可靠,我就把你带过去,我保证。”
回应她的,是狗子喉咙里呜呜呜的声响。
将军轻甩尾巴尖,脑袋蹭了蹭主人的手。
心兰觉得鼻间有些发酸。
但很快忍住,深吸一口气,脚步飞快地离开。其实心里舍不得的,又何止是将军呢?
孤零零待在光明顶的不悔,不知去向的纪姑姑,这么久以来认识的许多人,那些面貌淳朴的员工,即使叫不出名字,但她都有印象……哪怕是武青婴,或许等去了江南,也会有些想念的。
最重要的还是基建大业。
昆仑很大,她至今甚至没能通通走一遍,或许养猪场带队通商的小海走的都比自己远;昆仑又太小了,这里的农作物并不多,地广人稀,再如何精心侍奉,也比不得南方可一年三熟被誉为“天下粮仓”的那几座城。
原本应稳扎稳打过阵子寻求发展的,可她已有些等不及了……
宋元两国,快要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