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落在禅房,碎光在谢忱山的鬓发上滑落,只余下浅浅的淡影。秀美的面容半边落着余晖,半边却掩在暗色中,唯独眸子清亮异常,嗓音清冽淡然:“师父是知道我的脾性的,我向来最喜欢做‘正确’之事不是吗?”
无妄幽幽:“何为正确?天道属意,便不是正确吗?”
谢忱山朗笑。
“可我是人啊,师父,人,自然有人的理。自愿慷慨赴死,那是豪杰英雄;可威逼旁人赴死,那便是谬论了。”
“一人,一魔,与天下比?”方丈挑眉。
“那也得他愿意。”
谢忱山答得毫不犹豫。
无妄叹息着说道:“怨不得你和孟侠能成为好友。徐长天那蠢物偶尔来信,也说他徒弟的脑子不开化。我瞧着你与他一般愚钝。”
穿着住持袈裟的小和尚一边无情吐槽,一边在手掌幻化出一卷如同卷宗般的物什。
那看起来当真是最普通不过的经书,朴素异常,蓝色的封面甚至涂抹着潦草的字迹,勉强辨认出“经”字来,其余的便难以看清了。
“无灯,你打开了,可就不能后悔了。”
谢忱山恭敬地接过来:“谢师父提点。”
他安静退了下去。
待数日后,午夜,禅房。
无妄猛地睁开眼的时候,他便已然感觉到一股相近的气息正在寺中吞吐着。
住持方丈安静遮盖住所有的动静,暗自给谢忱山护法到了天亮。
直到卯时三刻,仿佛耳边有一声清脆的“啵”声——
无妄敛眉。
“我,我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