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当年魔物做了什么才将谢忱山从彼岸拉了回来,可如果这抢回来的时间并不足够呢?假若谢忱山当真熬不过这十年,那在这之后,又将会发生些什么?
这株藤蔓会不会发疯?
这是个有些可怕的猜想。
毕竟这三年,青天都探不出魔物的深浅。
徐沉水伫立在他的对面,像是花了许久的时间,才知道他在说的为何物。
魔物道:“你想让我离开他?”
青天笑了。
剑修很少笑,那眼角的肌肉有些不自然地挤皱在一处,看起来有些不大习惯。
他道:“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只是在提点你,既然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有些心思,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
谢忱山在徐沉水的面前摆了摆手,像是在让他回过神。
“你在想什么?”
佛修并不介意刚才魔物的走神。
他很耐心等待着。
就像是从前那样,极其耐心地引导着魔物一点点蜕变,这需要足够的心性。
“谢忱山,”魔物用他一贯的,冰凉的,缓慢的嗓音,却绷着圆润的弧度,像极了即将胀裂的水球,在将将要破裂前勉强兜住,维持着那岌岌可危的人皮,“我足够,像个人了吗?”
违和感在魔物说出那的话时达到了巅峰。
徐沉水靠近他,僵硬苍白的面孔上扬,像是在笑。
魔物看着像是正常了。
会有接触,会说话,会交流,知道世事,甚至偶尔会有小花样,虽然沉默寡言的时候较多,却也会流露情绪,会笑。
赵客松说,这是好的。
可是谢忱山望着徐沉水的血眸,却依旧看到那只偏执扭曲的魔物。
总有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