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的话,也与那重量一般沉甸甸,难以承受。
“谢忱山,是人。”
谢忱山微敛眉头。
他伸手去揉了揉徐沉水的脑袋,魔物的头发都是编织起来的小辫子。那些充斥着异域美丽的长发辫子从未见过魔物打散。稍显粗糙的触感擦过谢忱山的手指,让他的气息也温和了些许。
“我是人,何以你也要做人?”
魔物便不高兴了。
尽管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奇怪的动作,仅仅是保持着额头抵着谢忱山肩膀的姿势。
可是谢忱山还是知道他不高兴了。
“你难道更喜欢,”徐沉水慢吞吞地说道,“之前的魔尊?”
谢忱山眉眼微弯,却是忍不住笑意。
这又是哪一桩的事?
“倘若我当真更喜欢从前的魔尊,你又打算怎么做?”
魔物的眼底露出狰狞残忍的神色:“自然是杀了他。”那语气又轻又快,甚至与他的眼神全然不符,仿佛还透着些许愉悦和高兴,似乎是想到了那一瞬的快乐。
谢忱山:……
他镇定地把话题给引回来,平静地说道:“从前魔尊想学做人,那做人去。可如今若是不想做,倒也不必强迫自己维持着那些表象。不想敷衍的人便无需敷衍,不想做的事情便不做,想要的东西便去取,不要的东西便抛弃。便是人,也是常有这种改弦易撤之事。你是魔,自当更加恣意,何须顾忌?”
本身顾忌这个情绪,便已经足够了。
魔物愣愣的。
他原以为谢忱山会不高兴。
他想。
做人是真的挺好。
能跟着谢忱山,看着他,触碰到他,鲜活的,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