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张开了嘴。
那猩红的舌头一动,嘴巴登时裂开,仿佛能够直接看透魔的体内。在互相厮杀搏斗的魔气与灵气之间,在不同灵团恣意肆虐的灰与黑中,谢忱山望到了一汪泉水。
很小。
魔尊慢吞吞把嘴巴合上。
捂着肚子,僵硬地说道:“没、没死。”
他的姿势不动,眼珠子已经转动到了左侧,直直地盯着公孙百里,片刻后又咕咚转回来,只看着谢忱山。
沙沙地拖着嗓音。
“活着。”
他拍了拍肚子。
…
孟侠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不管是他经历过的几次围攻魔尊大战,还是诸多耳闻,魔尊从来都是杀戮的代名词,凶残险恶,杀性过重,乃是世间一大邪魔。
可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更像是一头懵懂无知,却拥有毁天灭地之力量的凶兽。
谢忱山还在细细与他说话。
“魔尊之前不是在战场上骁勇善战,怎有闲心去吞噬伊北灵泉呢?”
那时间推断下来,确实约莫是妖魔大战还未结束的时间。
孟侠与谢忱山是多年老友。
谢忱山这一开口说话,他顿觉不妥。
谢忱山外热内冷。
说句难听话,看着热乎,实则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孟侠看不透他践行的究竟是何种道路。
他所走的每一步都踏在正途上,深思则令人畏惧。就好像“正确”这个词在紧紧束缚着谢忱山,能与他亲近的尚在少数。
可方才谢忱山与魔尊交谈时的口吻虽然淡淡,却稍稍显露了一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