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以来,周念对沈峤青可以说是极度糟糕,任谁都能看出周念是故意对沈峤青视而不见。
甚至在班上还有同学问他:“你很讨厌沈峤青吗?他哪得罪你了?”
周念总冷着脸说:“没有。”
他否认是因为他是班上的领头羊角色。
就算他不刻意指使,假如他亲口说他讨厌沈峤青,那么,即使沈峤青是个alpha,也很有可能遭到霸凌。
他只是觉得眼不见为净,倒没有要赶尽杀绝。
当最初分化为omega的无助恐惧褪去以后,周念回想自己当时的状态,总觉得像是脑袋被门夹了。
那种反常的软弱慌张细想起来,让他内心感到无比的耻辱。
他几乎是被沈峤青牵着鼻子走,那个他一向居高临下俯视的男孩子。
每当他回想起来,后悔的情绪就像是只闹腾的小兔子,在他心窝里蹦个没完没了。
他不想面对那段时间里可悲可耻的自己,所以也不想面对沈峤青。
可真当他听说沈峤青转学了。
一下子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无法接受。
就像初中那一回。
沈峤青在大雨里淋雨等了他一下午。
他认为沈峤青贱,又享受这种贱,且持以理所应该的态度。
他不想要沈峤青了,是他的事,是他做主,不是沈峤青。
沈峤青敢不知会他一声就走,实在是胆大包天。
周念几乎是气昏了头,气冲冲到了沈峤青家的巷子外面,才记起来一件事——
既然沈峤青都已经认回他的有钱老爹了,好几个月过去,肯定不会再住在这种破弄堂里了吧?
他很可能白跑一趟。
妈的。
周念在巷子口驻足,气得不知何去何从。
他想到刚才他路过的一个街边大垃圾桶,当初,他就是在那里捡到像是小流浪狗一样的沈峤青。
他花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心思,那么多金钱,好不容易把那只奄奄一息、病丑肮脏的小狗养得漂亮而优秀,却就这样被别人摘走了胜利果实。真是气死他了。
“哟。”有人拍一下他的肩膀,“晚上好。”
周念吓了一跳,转过头,对上一张含笑似梦的眼眸。
是沈峤青的妈妈。
周念马上站直:“你好。”
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但对方的出现也说明,他们还没搬家。
男人的穿着打扮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还是朴素寒酸的,身上没什么色彩,尽是黑白灰。
难得是遇见他清醒的状态,周念问:“你们没搬走吗?”
男人笑了下,说:“没有啊。你等一下,我买点东西。”
周念看着他走到一旁的小卖部窗口外,老旧的白炽灯光线过来,在他泛黄柔软的头发描上一层柔和的光边。
不醉酒的时候,男人看上去格外漂亮,是那种清清爽爽,像栀子花一样纤秀的感觉。
周念重新审视他。
审视这个自己生活中认识的另一个男omega,也是唯一一个。
周念以为他会买酒或是买烟,结果,小卖部老板递出了一瓶葡萄汁,和一小包糖。
他们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谈话。
男人把葡萄汁罐头给周念,说:“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