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莞一离开寝殿,若竹就走了进来,询问陛下可要回宫。
元乔对于白日里的事情依旧不解,让人去将落霞寻来,若竹慌了,跪地道:“昨夜她令奴带您回宫,可您都已睡下了。奴便让她去偏殿将就,她便将我赶了出去,凶神恶煞,奴怕她对您不利,就在殿外守了一夜。”
“之后又如何?”元乔问道,元莞在福宁殿内住了近十年,不会好端端地要离开。
若竹禀道:“清晨奴入殿,就见她在榻前不知在做什么,见奴进来反露出慌张的模样……”
元乔明白了,道:“你便说福宁殿是天子寝居?”
若竹不答,俯身叩拜:“陛下恕罪。”
元乔扶额,摆手道:“你先回垂拱殿,唤孤鹜进来。”
须臾后,孤鹜才进来,她吩咐道:“你曾伺候元莞多年,二人该有情分,得空问她看中哪座宫殿,到时修缮一番,迁进去。”
她有些后悔方才快速答应元莞了。元莞不出福宁殿,她不进来,如何见面说话。
孤鹜觑她一眼,回道:“实不相瞒,她对臣保持警惕,不愿同臣说这些事,就连落霞也将臣当作叛徒一般。”
落霞心思简单,一心一意照顾着元莞,对在御前风生水起的孤鹜生起几分敌视。
闻及叛徒二字,元乔莫名笑了,这对主仆也颇是有趣,话没说完,元莞洗漱回来了,看见殿内的两人,不觉瞪了一眼,而后就当作未曾看见一般,走到内寝,躺在她的床上。
元乔不知怎地,竟觉得赌气的人有些可爱,没有皇帝的束缚后,元莞行事愈发任性,就像是个孩子一般,爱做甚就做甚,不会顾忌旁人的想法。
孤鹜嘴巴抽了抽,低声道:“可要臣再挪一张小榻入内?”
元乔皱眉,冷冷地看他一眼,略显不悦,他忙解释道:“殿内的软榻睡着不大好。”
下.药那些时日,元莞不过十五岁,身量小,蜷曲在软榻上尚可过一夜,可元乔不同了,若躺上去,腿脚都伸不直。
外间天色都黑了,又兼冬夜,路上湿滑,不如明日再走。
元乔道:“你带人将奏疏搬来。”
孤鹜呼出一口气,忙带着人去搬。
内寝的元莞在床榻翻了身,听元乔的话,大有彻夜批阅奏疏之意,凝神去听,外间又没了动静,她懒得去过问,闭眼睡觉。
昨夜未曾睡好,阖眸就睡了过去,临入睡之际,还是觉得自己的床舒服,以后如何都不能让给元乔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