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身子实在是太过瘦小,他不过是轻轻触碰,便觉得那抹轻软随时都要破碎于掌心。
可上次见她,似乎还没有这般孱弱。
默了默,季北庭耸耸肩,故作轻松道:“世子妃若因这等小钱损了自己与腹中的孩子,季某可真是……大逆不道。”
听她没有回应,他咬咬牙,心中罪恶感又更甚了一筹,复而轻咳一声,继续道:“方……方才大夫的话世子妃应当听到了罢,可需在下向世子转述?”
江予沐耳根微热,紧了紧握住被褥边缘的手,缓慢露出一双眼,却没看他:“……多谢季公子,不用了。”
这种事情被误会,当真是……太过窘迫。
边说着,她缓缓上移靠着床榻,似是想到什么,垂眸又道:“也麻烦公子别将今日之事告知世子,还有蕊蕊。”
女子的声音细柔低哑,轻轻地就好像羽毛般缭绕耳畔,仿佛下一瞬便要晕过去。
季北庭不可察觉地微蹙了眉。
似乎自己每次单独见到她,便是这般忍气吞声,委屈苦难一个人咽的模样。
但她和奚蕊在一起的时候,倒是要比现在明朗许多。
思及此,他试探道:“恕在下多言,世子妃分明可以倚仗国公夫人为自己谋划,为何偏偏要瞒着她?”
听言,江予沐交叠的手掌收紧,忽地轻笑一声,抬眸瞧他:“我既已嫁入萧家,便是萧家的人,需要蕊蕊为我谋划什么?”
她虽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甚至含了丝丝悲凉。
蕊蕊如今是祁公爷的人,以她的性子若是知晓了自己的事情必然会刨根问底。
倘若容易便罢了,可她这里如此纷杂错乱,远不是一两句话可以理清。
又何必让蕊蕊去消耗公爷对她的宠爱,来解自己这一团根本解不开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