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转过身似是擦拭眼尾:“这么多年......哎,公爷少时,当真是太苦了......”
奚蕊愣了愣,心也跟着他这句话揪了起来:“他少时......是如何模样?”
德元叹了口气,眼瞧着她紧拧的眉心,并不想隐瞒什么,遂将那些往事一一道出。
“老公爷极其宠爱长公主,虽多年无所出,却也未曾言过纳妾,可长公主后来却死于难产......”
“公爷还是世子的时候,老公爷待他极为严苛,甚至在公爷生辰之时让他彻夜练功......”说到这里德元混沌的眼眸又开始湿润,饶是他这个身子入了半截黄土的人回想到当初的那一幕幕,都觉得心疼不已。
奚蕊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白,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掌捏住,喘息不得。
好半响,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德元垂首道:“除夕。”顿了顿又言,“说起来,今年是公爷袭爵之后,第一次在京都过除夕。”
往年皆是在北境塞外,隔得远,也无人记得。
除夕。
奚蕊默念着这两个字,拢在袖中的手掌开始收紧:“我知道了,多谢德叔。”
德元哎了声:“夫人莫要见外,老奴半截入土之人,旁的本事没有,看人却能瞧上一二,公爷虽待人冷淡了些,但对夫人却是极好的......”
这已经是不知第几个人同她说这句话,就好像她要随时离开他一样,他们都在劝慰自己。
可......
“我知道。”奚蕊转眸轻笑。
她要比任何人都知道。
德元愣了愣,眼底欣慰顿起,他明白自己不需再多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