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季北庭突然闪躲了一下,可也正因这一下立马牵扯起了全身上下连皮带筋的剧痛。
他惨白着脸,喘息不止,眼前开始泛重影,挣扎地扶住祁朔的手臂:“我能走......”
看着往后背手又想要掩藏自己身子的季北庭,祁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刚刚跟到的江予沐手提裙摆,看着这边,空洞的眼底蓄积满了水光。
“季公子......”
脚步仿佛灌满了铅,她一步一步艰难迈动,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成线。
早曾想过他一定被萧凌折磨地不成样子,可当真的看到这一幕时,那心口的揪痛与愧疚却要远比想象的浓烈。
而这一切全是因为她。
季北庭身上的伤太重,早已是强弩之末,祁朔瞥了眼还不知道在纠结什么的他,手臂一个用力将他半个身子搭在了自己身上。
“现在不是叙旧之时。”
祁朔说着,带季北庭朝外走,忽而扫视到江予沐缠着白纱的手腕,本不多言的他破天荒的多说了一句:“江姑娘,此事你并无罪过。”
江予沐听着祁朔的话睫毛颤动,似又有泪要溢出来。
“......还没到哭丧的时候呢。”
忽然,一道极轻极轻的声音响在耳畔,她蓦地抬头,只见季北庭微阖着眼同她擦肩而过,他唇角的弧度很浅,有点温柔。
然后,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掌微曲着碰了碰她受伤的腕。
江予沐愣愣地看着季北庭煞白的唇瓣一张一合,可这一次他已经发不出声。
但她懂了。
鼻尖泛酸,她艰难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