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这一声从胸腔穿出的轻声宛若那压垮堤坝的最后一滴雨水,奚蕊方才筑起的层层防御顷刻间土崩瓦解。
“......夫君责罚妾身罢。”
“胡乱用药确实该罚。”下颚被轻轻勾起,祁朔见着了那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潋滟的瞳孔在微微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波光,她在战栗,她很不安。
眼前视线模糊,奚蕊却借着窗外投入的光亮看清了他的眸。
一如既往地沉寂,却还有一些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他终于搭了她的话,在这一刻忽然如释重负。
奚蕊任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静候他接下来的宣判。
“何须去寻些庸医,宫中御医可都是摆设?”
奚蕊怔愣着,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他所指什么。
祁朔垂眸瞧她那因着诧异微张的红唇,娇小的身子在他怀中只需轻轻一环便能圈起所有。
到底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也是他先前思虑不全。
奚蕊呆了许久,忽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她蓦地忆起白日从宫中离开时林知眠嘱咐御医给她配了许多药,说是为她调理身子。
难道那些药还有其他作用......?
男子的下一句话便证实了她的猜测。
“安心了么?”
带茧粗糙的指腹抹过她眼睑下的泪痕,同时划过她的心底。